原本也没什么,他随口应下来,拿着大字报就写告示去了。
大字报写好,贴在村前沿的墙上,人来人往,路过看上两眼也就算是通知了。
陈庚望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没有立时回了大队,立在大槐树下听人讲起闲话来。
到了下工时间,妇人们零零散散的路过,偶尔有几个好热闹的驻足停在告示前讨论起来。
“又来知青了?”
“是啊,不知道今年的咋样呢?”
……
“诶?这不是前赵庄的赵学清吗?”
“前赵庄?那不是你娘家那边吗?”一个妇人问起来,“那他咋是知青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他啊,是跟他娘姓的,听老辈人说前些年他爹是个外来汉,入赘到他娘家里,后来跟着咱人民军队去打仗了,十几年没见个人影儿,都以为他死在外头了,谁知道前两年回来了,现在人家可是省城里啥军区的头头呢,官儿可大着呢。就是可怜那早死的学清娘了,要是熬到这个时候只怕也能跟着去享福了。”
一旁听的妇人也跟着感慨起来,“唉,那真是可怜人了。”
“你还可怜人家呢,现在人家可是知青了,不知道比咱们好了多少。说起来慧娟还跟他有点那档子事呢。”
“慧娟?是东头大宋庄的不是?”
“真的?”
妇人信誓旦旦的说起来,“我还会骗你们不是,有人亲眼看见过的……”
“也是,两个村前后挨着,能没点什么事吗?”
……
“娘们家家的,都瞎说甚呢?”
随着一声俚语的呵斥,那几个妇人这才注意到槐树下的人,拍拍胸脯纷纷作鸟兽散了。
“大哥,别听他们瞎说,”刚刚出声的呵止的男人,忙露出一脸笑意,“妇人家家的,就爱传闲话,您可千万别当真。”
陈庚望僵硬的点了点头,浑然不知自己当时散发出的一股寒气,直逼人心。
到了点儿,人自然就散了。
没人知道陈庚望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这么一传保准不出两天全村的妇人也都知道了。
那几个妇人一个一个都是传闲话的“好手”。
“那可不是咋地,当时学清娘死的那阵,学清还小呢,是跟着他姥爷过日子的。他姥爷那时候还算得上是大地主呢,再后来这不是打土豪分田地,地一分没几年他姥爷就撒手走了。那阵儿他得有十来岁了,半大小子也没人家愿意养,后来就有人家看见他在慧娟家了,听说是慧娟他爹打算把慧娟许给他呢,临了两人也没成。”
“那咋会成呢,估摸着那时候人家当官的爹回来了呗,有城里的洋姑娘谁还要农村的傻姑娘哟!”
……
晌午那些妇人的闲话一个劲儿往陈庚望脑子里钻,这会儿更是停不下来了。
猛地想起去年秋天两人的初次见面。
正是秋收麦子的时候,他还特意和大队请了假去大宋庄,早早地去给他们家收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