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庭卓不想扯太多,直接说:“当初玉家人对我有大恩,我赠了几个方子报答,仅此而已。”
他跟玉山都是口头约定,反正也查不到。除非杨县令要求查玉家的账目。
但玉家又没惹什么事,还是纳税大户,师出无名,他相信杨县令不会干这种事。
只听杨县令又问道:“你敢说跟玉家没有任何银钱交易?那你们村那个作坊,又是怎么一回事?”
晏庭卓听到这句问话,突然明白了:杨县令根本没有把这个案子放在心上。
他几乎每一个问题都是在让自己解释!
他松了一口气,答道:“不瞒县尊,这个确实是有的。玉家人想在我们村建作坊,我想着于大家有益处,便牵了个头,得了点谢礼。”
杨县令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不是交代地清清楚楚吗?这小子也很给自己面子,那他的婚礼,也不是不能去。
他是真喜欢审案子的感觉啊!
那几个所谓的证人听到剿匪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吭声,此时依然安静如鸡。
杨县令瞥了他们一眼,眼看就要宣判,却见唐子帧推开众人走上前来,大声道:“县尊,此事我有话说!”
杨县令瞬间来了精神,吩咐左右:“来人,赐座!”
他也是很小心眼,在这种事情上,两个人都是秀才,他却偏偏给唐子帧一份优待。
唐子帧却拒绝了,他站在堂上,严肃地说:“学生有几句话,想问一问这几位证人。”
杨县令点了点头:“你问。”
唐子帧首先盯住了借过驴车的人,他冷冷地说道:“说晏秀才的钱是做生意得来,这谣言是你传的吧?”
那人讪讪地:“我就是猜猜,普通人谁能那么快有那么多钱?谁能想到是剿匪赏的……”
他盯住了另外一个人:“是你说的要去官府举报?”
那人立马申辩道:“不是我,冤枉!我当时的原话是他不会去官府举报吧?,我是担心晏秀才来着!”
唐子帧点了点头,看向王大柱:“当时你什么都没有说,你听到了去官府举报,所以,便跑来举报了,是不是?”
王大柱呆若木鸡:“你,你怎么知道?”
唐子帧没回答,突然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村里的作坊,你是不是想找活干,但没进去?”
王大柱听完这个问题就怒了:“是!凭什么不让我进!那制粉条的法子,我明明也会!!”
晏庭卓不太管这些细节,这都是老村长在操心,他便看向站在一边的老村长。
老村长出离愤怒了,不管不顾地吼道:“你不干净!你不洗手还抠脚丫子!邋遢死了!那是给人吃的东西,我怎么敢叫你进去!做吃食上的东西得有良心啊!”
众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都有点被恶心到。
王大柱气急败坏道:“你们就是一伙的!你就天天拍秀才马屁!”
村长匪夷所思道:“我叫你烧火不愿意,叫你送柴火你也不高兴,你还有脸挑我的毛病?”
唐子帧冷笑一声,把话掰了回来,说道:“你说你会制粉条?那制粉条的法子也是跟晏秀才学的!是你自己太脏,进不了作坊。你不反思自己,反而怪别人。听风就是雨地来官府举报,想毁掉别人的前程。村长想帮你,你还诋毁他。我看你就是豺狼成性!”
“实在是狼心狗肺!”
“好一个白眼狼啊!”杨县令悠悠感慨道。
唐子帧转回来,做出一副禀告的样子来:“敢问县尊,按大安律,诬告他人是何罪?”
杨县令精神一震,这个他背过!他张口就道:“诬告他人者,加等反坐,杖一百,加役三年!”
王大柱呆住了。
他跪下疯狂磕头:“大人,草民不知道啊!草民就是嘴上没把门的,真的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啊,求大人开恩!杖一百,小人会没命的,求大人开恩!”
唐子帧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嘴上没把门?你可知,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如果真按你说的断了案,晏秀才会失去秀才功名,沦为商籍,子孙后代都要受影响。你毁别人前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呢?”
王大柱涕泗横流地说:“我,我真的鬼迷心窍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秀才公开恩!”他又去跟晏庭卓磕头。
晏庭卓避了过去,淡淡地说道:“我小小秀才,焉敢凌驾于律法之上?你还是在律法中找找出路吧。”
王大柱又去求村长:“村长,救救我!我真的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