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坐立难安,晏庭卓迟迟不知去向。
久到快到中午,文先生都忍不住过来问:“天寒地冻的,晏小子去哪里了?他不在家,午膳可怎么办?”
正在这时时,晏庭卓回来了,抱了一大捆竹篾丝。
他脸上丝毫看不出沮丧模样,而是先跟大家道歉:“一时间忙的忘了时辰,差点耽误午饭。”
文先生不是很在意,反而对地上的竹篾丝十分感兴趣,问了一声。
晏庭卓却说:“先保密!”说完钻进厨房开始淘米洗菜。
今天时间太短,他打算就简简单单做个焖饭。
荤的做个土豆五花肉焖饭,素的就做个土豆香干焖饭,简单快捷。
饭端上来时,唐子帧坐在一边看着晏庭卓,欲言又止。
晏庭卓主动说道:“之前是我考虑的不周到。要看花灯也不是非得去县城看。咱们在家里也能看。”
他看起来丝毫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想到这里,唐子帧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好像冥冥之中,灵魂被谁松开了一道绳索。
阿井已经迫不及待地问:“在家里怎看花灯?”
晏庭卓笑着道:“吃完饭告诉你!”
文夫子和唐子帧何其聪明,他们早已经猜到了晏庭卓要自己做花灯,但是也好奇他打算做成什么样。
吃完饭,晏庭卓抱了一堆竹篾闷在房间里编灯笼骨架,结果最先按捺不住的竟然是文夫子,他时不时过来一趟,最后忍不住看着桌上的一堆红纸,冷不丁道:“纯红纸的不好看吧?”
晏庭卓心中一动,老爷子也想参与啊!
对啊,大过节的,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不信那两个小的不好奇。既然如此,大家一起玩,也更快乐啊!
想到这里,他干脆把两个小孩也喊了过来,一一分配了任务。
连文夫子都被安排了画画。
文夫子本来也是个风流雅致的才子,画兰花是一绝,现在晏庭卓由得他发挥,他自然也开心。
场地换到了书房,晏庭卓席地而坐,专门负责编灯笼骨架。
阿井搬了个小炉子,在旁边熬浆糊,打算等会儿糊纸。
唐子帧则接下了裁纸的任务和剪草绳的任务。
时间太短,晏庭卓只跟篾匠学会了最基础的方形和圆形的灯笼,形制不能取胜,那就只能靠数量和画了。
文夫子自觉重任在肩,手里不停,梅兰竹菊变着法子的画。
唐子帧看得手痒,他的画也是文夫子教的,两个人画风也是一脉相承。
他本想也画点君子之风的画,却听阿井在旁边悄悄央求:“画只猫,画只猫!”
唐子帧看了看炕上窝着睡觉的几只大猫,下笔如有神,几笔下去就勾勒出一只大胖猫。
“是阿花!”阿井惊叹道。
很快,家里几只猫或卧,或跑,或洗脸,或打滚的可爱样子都落入纸上,看起来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