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庭卓瞪了他一眼:“弄这么多,卖不出去怎么办?”
方大郎神采奕奕地说:“不会的!这是文先生和两个秀才的笔墨,谁不想要?好几个村的人都来找我打听呢,保管卖得出去!”
方家人除了要顾着炸串生意的人之外,几乎全体出动,跑了远近不少村子,竟然在腊月二十七那日将所有对联卖了个精光!
晏庭卓几人写的手都要断了,总算能喘口气。
不过这次赚的也不少。
晏庭卓并不吝啬,直接将所有的收入一分为二,分给了方家。
方大郎却不敢接:“这,这太多了吧!”
晏庭卓笑道:“冰天雪地的,要不是你们到处跑,还卖不了这么多。这也是辛苦钱,拿着吧!”
最后是方兴文做主收下了钱,转眼又从各房搜罗了不少鲜蔬给晏家送过来。这都是有了火炕之后,各家种在盆子里想在冬天吃个新鲜的,这礼物算是送到了晏庭卓的心坎上。
冬天了,他就想吃点绿叶菜。
“请问,是唐秀才家吗?”外面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喊。
“马掌柜?”晏庭卓放下了手里的菜,走出去看了一眼,果然是马掌柜。
马掌柜坐了一辆驴车,见到晏庭卓拱手道了声吉祥,笑着道:“上回说的事,您还没跟唐秀才说吧?”
晏庭卓一拍脑袋:“唉,最近太忙了,实在是忘了!”
马掌柜如释重负道:“那就好!那就好!唐秀才叮嘱过我,说这事不想让家里人知晓的。”
晏庭卓懂了:“我就当做不知道吧。马掌柜,外头冷,先请进来说话吧!”
马掌柜从车厢里拿出一个小竹匣,跟着晏庭卓进了唐家。
大家分别见了礼,马掌柜对唐子帧说道:“唐秀才,您上次说要的书,小店找着了。我等了许久没有人来,便来给你送书。”
唐子帧意会,直接带他去了书房。
晏庭卓带着阿井继续去厨房里忙活,叮叮咣咣整了一顿大餐。
马掌柜跟唐子帧谈完,从书房中出来,正打算告辞,却见晏庭卓系着围裙端着菜从厨房中走出来,不禁愣住。
晏庭卓端着菜出来,笑着道:“马掌柜,中午了,留下用一顿农家饭吧,尝尝我的手艺。”
马掌柜心中实在是好奇,又有些馋那绿叶菜和豆芽,推辞了几番,最后还是盛情难却,笑着道:“那我就厚着脸皮留下了!”
他在县里,自然是知道唐子帧的遭遇的。此刻见那那少年在家里神情如常,看起来似乎还胖了些,好似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又见晏庭卓对少年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心里就有数了。
他是生意人,口才了得,又是书商,跟读书人多少有些共同语言,这一顿谈天说地,所有人都觉得十分尽兴。
临走之时,晏庭卓特意准备了一筐豆芽菜给他装到了车里,从此马掌柜自觉与他家交情不同,加上同乡之谊,待两人更加亲厚。
只是晏庭卓再回去,就见文夫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疑惑地看了一眼文夫子,又看了一眼向唐子帧。之间后者给了他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落荒而逃。
文夫子一改之前乐呵呵的样子,硬邦邦地问:“你小子,对我家翰墨动了邪念?”
“呃……”好吧,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文夫子这个样子了。
自己在吃饭的时候也忘了收敛,说不定他出门送人的这片刻时间,唐子帧已经说了。
反正男未婚,男未嫁,有什么好遮掩的!
想到这里,晏庭卓理直气壮道:“我们是两厢情愿!”
文夫子气道:“你们是私定终身!”
晏庭卓在这位师长面前不太敢造次,但他又担心这桩婚事不成,于是大着胆子道:“我们都没有父母长辈,最亲近的就是您这个老师了。既然如此,那请文先生给我们做个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