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昀对姜熊槐的话置若罔闻,语气是十分的轻快愉悦:“王爷的身子柔弱至此,是如何还敢图谋不轨的?难道不怕忧思过度,猝然倒地,病死卧榻吗?”
宥昀说得倒是轻巧,从他的语气里也听不出一点的生气,可姜熊槐心里却是狠狠地跳了一下。
像是蛇打七寸,“图谋不轨”四个大字,让姜熊槐全身僵硬。在试图谋反这件事上,姜熊槐始终是比宥昀矮上一截,无可辩驳的。
深吸了一口气,姜熊槐把想要杀了宥昀的冲动,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姜熊槐的声音仿佛都比刚才衰老了许多,“你打算怎么处置本王?”
“怎么处置?你觉得是我处置你?”宥昀的面色骤然一暗,声音渗地像淬了蛇毒。
“都到现在了,都落入如此境地了,怎么还是如此蠢笨?连皇上才是掌握你生死之人,都不知道?”
“皇上”这两个字,一直都是深深扎在姜熊槐心头的一根刺。自从姜毅嘏登基以来,姜熊槐就没认过姜毅嘏这个皇上。
对于姜熊槐这个叔叔而言,姜毅嘏根本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趁乱抢了他皇位的小人。
“皇上?”姜熊槐神色诡谲,“姜毅嘏算什么东西?!也配处置本王!”
姜熊槐突然加大了声音,用力吼道:“他姜毅嘏!若是敢动本王这个皇叔一根毫毛,便是对长辈不敬!!会受到万民践踏!!!”
“异想天开。皇上就是斩了你,万民也只会欢呼,称颂陛下的圣名。”
宥昀短短的一句话,却仿佛踩中了姜熊槐的死穴。他剧烈地挣扎着,想要反驳宥昀的话,可说出口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不会的!!不会!!!!!姜毅嘏不敢对本王怎么样!!!”
“再直呼陛下名讳,本将就是现在立刻斩了你,天下人都不会说什么。”
眼中的惊恐一闪而过,姜熊槐发疯似得不停大笑着。只是那笑声不像是笑声,倒更像是冯沛死前绝望的悲鸣。
姜熊槐被押下去关了起来。在羽的安排下,关押姜熊槐的牢房周围密不透风,别说是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姜熊槐之前死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住在,自己让人打造的地下水牢之中。
宥昀怕姜熊槐在回京之前,就先一步地命丧黄泉,还特地让人把水牢里的水给放掉了。可即便如此,水牢的阴暗潮湿,地上的污泥蚂蝗,还是折磨的姜熊槐百般难受。
姜熊槐的一众子女的待遇,倒是比姜熊槐本人好些。他们一个个的,被关押在了普通的牢房中。
虽然牢房里有耗子跑来跑去,空气中还有犯人排泄物的骚臭味,却怎么都要比湿冷阴暗的水牢,好上许多。
和姜熊槐一样,姜熊槐的子女都没有受到任何的刑罚,只是被宥昀关了起来,等到押解回京之后,听从姜毅嘏的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