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洛正伏在窗前逗弄院里的榴花精灵,手持栖箬遗落的金梭思忖与那傀儡智斗的缘由,忽见那红身黄蕊的精灵惊慌逃窜,隐匿到石榴树丛中去了。
虽不知情,却也猜测得出是“类”现身的缘故,未等拿了主意,忽瞧见一青衣女子在庭院中疾走,出抄手游廊时又忽换作玲珑耳羽、通体金黄的雀飞走了。
花清洛认得,便是前几日救下来得黄鸟。
如此看来,这般大的动静,想是那“类”动起真格。心及此处,猛地记起赵斯年与树神的生死咒来,花清洛顿觉意乱心慌,也不顾自己身负重伤,纵身从窗中跃出,一路向栖箬家疾跑而去。
于此,居民因受师婆庇护惯了,又不知晓“类”的厉害,便呼朋引伴,都不怕死地奔着看热闹的心态说笑着朝那栖箬家去了。
赵斯年傲视着眼前这已是大如黄牛的“类”,任凭它吼声如雷,煞气升腾,他自岿然不动,泰然自若。
当那家伙瞧见赵斯年手中的宝剑时,只眼冒青光,龇牙咧嘴,不敢再超前走上半步。
它识得这“一剑挥落巨石分,离鞘自能定乾坤。”的湛卢剑。
昔日欧冶子挟其毕生铸剑精术,径往苕蛲不可攀的湛卢山中,于生霞绝壁间设炉。攀赤谨之山取至纯之锡,潜若耶之溪寻至精之铜,请至雨神洒扫,烦至雷公击劈,钳制蛟龙捧炉,幸得天帝装炭,盖三年于此方成此剑,发及锋而逝,铁近刃如泥,举世无可匹者。
那“类”转着眼珠,似是寻觅旁人,见不远处人头攒动,仍未见那乘黄踪迹,“类”这才稍稍松懈一番,猫腰呵斥赵斯年道,“若不是我送了耳鼠救你,你早就死了,如今,恩将仇报!”
“我没死,是妖孽未除。”
“妖孽?你回头看看,妖孽到底为何物。是我,是你,还是这颠生倒死的家伙们!”
赵斯年自不管这“类”的垂死挣扎,只闭目提剑,转身朝那身后劈过去,便见一带血的尾巴摔落下来。
眼前那庞然大物瞬间化为虚无。
众人唏嘘,拍手称赞。只那穗安的脸色疆得十分难看,瞧见随众雀跃的天曦,穗安忙止住,叫她稳重些。
不等赵斯年收剑,便听“类”奸诈笑声传来,道,“傀儡,混淆视听,霍乱人心,你如此刀枪不入,可怜是个无心妖怪。”
话罢便是“妖怪”的奚落嘲笑声在四面八方游走,或男或女,或妖或人,或高声历呵,或低声谄媚,只声音游离飘忽,不知所终。
众人攒聚,议论,惊慌失措,忽然四下逃窜,生怕那历货冲进人群中,伤了自身性命。
赵斯年闭目聚神,侧耳辨析。
辨准方位之后,赵斯年忽朝人群中央一身着灰衣的老妇人冲过去,右手运气,紧紧吸住那妇人的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