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花清洛翻个白眼,自顾自的抽出账簿。
“哎呀,收起来,收起来。”花钿夺去账簿,伏着身子压在胳膊肘下,“我可是刚听说的呢。把闲言碎语搭成的节帮我解了呗。”
“闲言碎语?外祖母怎么会把妖当成神来瞎说……”
“福生无量天尊。”花钿作揖,打断花清洛。
花清洛白她一眼,没了讲下去的兴致。
沉默半晌,花清洛才继续讲道,“是陵鱼。”
花钿有些疑惑,正思忖什么是陵鱼时,姚师傅从门外唤花清洛的名字。花钿尾随过去,才听到太平坊的天枢桥被急流冲塌,怕有人会去凤凰台闹事,李星禾已经过去,叫她也过去瞧一瞧。
“过会儿西市的王家老二还要还奉,我去顶什么用。”花清洛嘴上抱怨,却已经在踏跺上换雨靴。
花钿不着急跟去,反倒去自己的偏房去取茶叶,仔细拿捏泡过之后端着去了东厢。
姚师傅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昏暗。
黑檀的织布机上搭着红线和三尺红布,显得格外扎眼。
姚师傅缩在柜台里捉摸着李星禾画的裁剪图纸,肤色本就偏暗的姚师傅,这下看上去竟有些骇人。
花钿深吸一口气,扬笑走了进去。
“父亲刚从安化带来得茯茶,您可尝尝鲜。”
姚师傅停下手头的活计,等花钿把茶沏好,缓缓品一口,笑道,“好茶!好茶!”待到放下茶杯才又道,“你父亲最近一切都好?”
“都好。”
姚师傅点点头,又摸起图纸端详。
“姚师傅。”花钿小心地添茶,小心地问道,“赵斯年会有麻烦么?”
“他外祖母的旧事,他倒不会有什么麻烦。”
“外面传得玄乎,倒叫我害怕。”花钿玩笑道。
姚师傅明白花钿的心性,也不打趣他,这便把五十年前的旧事,拿出来讲给花钿听。
五十年前,弱水太平坊段的水最深处还能达到十米。
密密麻麻地刺槐林外围全是沼泽地,水草茂盛,禽鸟繁多,河滩上游鹭野鹤戏水,林里獐狼豺狐出没。
因天民国民风开化,最懂接纳包容。精怪奇兽多聚于此,但是民与兽界线分明,互不侵犯。
听老人传话,讲刺槐林里关押着一叫荼蘼的天神,人面蛇身,喜吃生肉,所以鲜有人至。
但是因为沼泽地里多生救心菜和蛇莓,这又成了贪财者的眼红之地。
有几家胆大命硬的靠贩卖草药发迹后,便开铺设馆,雇佣药农,自己只管经营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