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表姊请说。”
“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当然,黄少爷如今虽娶表妹为正妻,难保将来飞黄腾达之际不会借口要娶家世相当的平妻,表妹难道不担心平妻性子如何,跟你同不同心,与其猜测,不如先把平妻娶起来,让黄少爷再无平妻可娶,若表妹容我为平妻,我一定会好好侍奉于你,怎么说我们也是血缘亲,总比不知根底的外人好。”
乔翠喜似笑非笑,只道:“换件衣裳,就捞到个名门夫君,表姊如此厉害,我可不敢要。”
牛宜馨神色一僵,不,她不会知道的。
这件事情她计画了很久,她有自己的嬷嬷,自己的丫头,都是从牛家带来的,对她很忠心。
她跟黄顺行偷偷来往两年,黄顺行要表妹的十里红妆,但喜欢她的沉鱼落雁,所以他们一起想了这办法,他可以钱财美人都得,而她可以嫁入官户,黄少爷还答应她,在她怀孕前,绝对不会碰表妹,他的长子会是从她肚子生出来的。
当然不是没想过乔翠喜不愿意,但想到乔老太太跟乔利农对捐官如此热衷,两人觉得就算她不愿意,婚事也会进行,而为了维持两家之好,且不让乔秀云告官,牛宜馨自然会一起过门。
正妻平妻,男人宠爱谁多些,又有谁管得着了。
乔翠喜说她不敢要不要紧,外祖母会要的,舅舅也会要的,毕竟,儿孙的前程更重要。
乔利农清清嗓子,有点艰难的说:“甘姨娘,事已至此,两家的婚事这便算了吧,反正两家也只是口头亲,取消不过一句话,没有什么面子问题。”
四周一阵惊呼。
甘姨娘完全不能接受,“乔老爷说这什么话呢。”
她之所以如此中意这商人之女,就是知道乔翠喜除了丰厚的嫁妆可以养家,名下还有地——她哥哥在梅州做粮谷生意,前几年来京城看她时,说起梅州乔家的地最近给下去了,虽然没真凭实据,但收粮的帐房都换人了,主人肯定也换了,而且有传说是给了乔家大姑娘,让她问问,若真是给大姑娘,想办法上门提亲。
甘姨娘又多方打听,乔家几房有儿子的姨娘,都不像手上有地的样子,倒是大太太段氏,神清气爽得很,赏银十分大方,又想起段氏当年冲喜有功,乔太爷可能因为这样赏下去,越想越有可能,加之黄大人是在户部的,要查农地什么的还不容易,一查,那地果然给了乔家大小姐,年收至少八千两,要是风调雨顺的年节,一万两也可能,两人合计,这媳妇可以娶。
甘姨娘盘算着,乔大小姐嫁妆要养他们这房已经绰绰有余,等孩子生下,再哄她把私房钱拿出来给顺行捐个官,那日子可舒服啦——只不过查到有地这种事情不好拿到台面讲,只好说彼此帮忙。
现在眼见乔老爷说算了,她如何肯,“怎么能算了呢,我又没说要让她当平妻,大姑娘不愿意,当个侍妾就行了,总之,我是一定要大姑娘当媳妇的。”
“甘姨娘,您没听清楚我姑姑跟表姊的意思,姑姑要告官,表姊要平妻,合起来就是,不给平妻就告官,甘姨娘若不想黄少爷惹上官司,就得点头,表姊过门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只不过我不想跟如此厉害的表姊共事一夫,所以只能算了。”
乔秀云张大嘴巴,她不嫁了?怎么会这样?
牛宜馨更是面如土色,缓了几口气才道:“表妹别说气话,你不嫁了,那弟弟们的前程怎么办?外祖母,您不劝劝表妹?”
乔老太太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昭然寺主持的话——翠,喻家院扶疏;喜,喻家庭人和,别亏待了,将来娘家四个兄弟只怕还得靠她……
难不成指的不是黄家,而是别的意思?
今日闹成这样,即使婚事如期举行,只怕也美满不起来,又看到儿子此刻平静,似乎自有成算,想想便道:“我累了,不管了,扶我回去。”
两母女见乔老太太跟乔利农这两个最热衷捐官的都放弃跟黄家结亲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牛宜馨看到甘姨娘的脸色,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清楚黄家看中乔翠喜什么,而那些她都没有,乔翠喜不过门,别说甘姨娘不会给她好脸色,就连黄顺行都不会放过她——他想分家,想捐官,这些都要乔家的钱财才能完成。
“表妹,刚……刚刚是我糊涂了,我既然已经出了牛家门,又、又没嫁妆,自然是不可能当平妻的,给我贵妾的名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