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寒:“……”
江见寒:“你……”
秦正野:“想回去……”
江见寒:“……”
江见寒承认,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虽说他是秦正野的师尊,本该督促秦正野好好修炼,可……可他实在很难抵挡住秦正野这种的眼神,他总是要想起他曾经养过那只小犬,这样湿漉漉的神色,他不信有人能够抵抗得住诱惑。
江见寒只好叹了口气,说:“还是回去吧。”
他说完这话,秦正野便自己收了灵剑,重新将那缠着破布剑穗的灵剑负在身后,默声不言往回走,江见寒不免又觉得有些说不出难受——他与秦正野相识也算有些时日,却从未见过秦正野如今日这般对他发脾气,偏偏他又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觉得,秦正野不开心,大约是和鹤师兄的功法没什么关系的。
江见寒万般苦恼跟在秦正野身后,随秦正野一道回了云山城,一路见着那过路的修士笑盈盈与秦正野打招呼,再回头略带些恐惧地看着他,若是平日,江见寒或许根本注意不到,可今日有些不同,这二者神色差别摆在一处,莫名便让江见寒觉得有些难过。
也正是此刻,他忽然便羡慕起了掌门师兄来。
不过他也能同掌门师兄一般能言善辩,想必与他人的关系也能像掌门师兄一般好,至少秦正野不会惧怕他,这些路人也不会露出这般神色来。
两人走到客栈之外,秦正野忽而顿住了脚步,回首看了江见寒一眼。
江见寒看不懂秦正野的神色,自然也不知道秦正野为何要停下来等他,他跟着秦正野停下脚步,站在客栈之前,略想了片刻,脑中忽而忆起方才在客栈中发生的那一幕来,秦正野可说过了,江见寒那时的举动实在有些抠门,外人也许会传闲话,此刻这闲话或许已经传起来了。
而秦正野此刻在客栈之前顿住脚步,看起来并不愿意同他一道进去,那自然也就是说——等等,秦正野该不会是在嫌弃他吧?
江见寒如遭雷劈。
他虽然年轻过,也经历过十七八岁的这个敏感年纪,可他与常人不同,他从未有过那段情绪敏感多变的时期,可他略将此事代换成他在意之事,那大概便是……
便是在他初入门时,他师尊当街被修为极低之人暴打了一顿,丢尽了脸面,那他必然会有几年不愿意与师尊同行,或许更可能直接换一个宗门生活。
也就是说,秦正野如今还愿意承认他是他的师尊,便已经很了不起了。
想到此处,江见寒觉得自己已完全了解了秦正野心中的想法,用不着秦正野多言,他已二话不说以术法隐去了身形,直接在秦正野面前消失不见。
秦正野:“……”
他有些迷茫的睁大双眼,四处打量,不明白方才还在眼前的师尊究竟去了何处,他的修为远不及江见寒,若江见寒不愿自行现身,他当然不可能找到江见寒所在,偏偏江见寒隐去身形时未发一言,他实在不知出了何事,在原地稍微等了片刻后,还是一人先沉默着进了客栈。
秦正野倒想的简单,江见寒隔三差五便要如此,动不动便把他一人丢下,没有半句解释,他早已习惯了,自然也就觉得无所谓,反正待江见寒处理完手头之事后,总会再来见他的。
江见寒跟在秦正野身后,方才迈步踏入客栈,便见那客栈掌柜迎了上来,紧张兮兮道:“秦兄弟,你师尊没有为难你吧?”
江见寒:“?”
秦正野眨了眨眼,倒是答非所问,说:“我随师尊出城,学了学御剑之术。”
客栈掌柜又点了点头,说:“他一定很凶。”
江见寒:“?”
这一回秦正野倒是没有停顿,接着客栈掌柜的话往下说:“我师尊从不对我发脾气。”
那掌柜显然有些不信,只有江见寒每日摆出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好似恨不得将身边所有人生吞入腹,那他的徒弟怎么可能好过?只怕是秦正野想为他那惹人厌烦的师尊留些面子,这才在外人面前编出了些莫名其妙的谎话来。
几日相处,客栈掌柜对秦正野这样的年轻人实在甚为喜欢,他看秦正野如此勉强,不由又叹了口气,道:“小兄弟,我是明白的。”
秦正野:“……明白?”
客栈掌柜道:“谁都知道那玄卿剑仙不好相处,你小小年纪拜入他的门下,未免也太过为难你了。”
边上竟还有几名修士应和,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感慨,道:“当初我听闻玄卿剑仙要收徒,也是犹豫过的,只不过拜师一事,除了看师父的修行之外,总也得看看师尊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