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你还好吗?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去寻张怀民。”
我苍白的唇色在他清澈的眼睛里清晰可见,我虚脱地将冰冷彻骨的手覆上他颤抖的手,强撑着起身。
“无妨,往事磨人罢了。我摸到刀,就好了。”
说着,不顾宋睿辰阻拦,提起钟离刀,一个摆手,斩断了所有的杂念。
只要捂住眼睛向前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刀为笔,我就不会回去!
一念及此,我暴喝一声,在宋睿辰震惊的目色里,朗声笑着催促道。
“别愣着了,大好的岁月,怎可荒废!”
宋睿辰猛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望着我陡然红润起来的脸色,连连慨叹道。
“苏钟离,也只有你,摸刀取暖,且赋起死回生之效。”
说着在身侧狠狠一震手腕,一步到位地展开了拨云刀,迎着我的刀锋就倾尽全力以赴。
幸甚至哉,宋睿辰对付我,现在要使全力了。我并不因此忘乎所以,或是居功自傲,出手就是一式倾四海。
宋睿辰瞳孔放大,叠刀死死卡住了我目中无人的辛辣一式必杀。
准确来说,是开局。
两刀毫不逊色地相撞,轰鸣震响传出去很远,积雪掉落,倾四海之威,令人胆寒,惊起一树鸦雀。
“钟离,你力压我,不久矣。”
他眼底波光潋滟,不是挖苦,不是妒忌,而是欣慰。
我不好意思地咧着嘴半分受用地抚了抚高昂的马尾。
“睿辰你折煞我也,我只是爆发力喜人,论持久度不如裴林,论变莫测不如张怀民,论技巧性不如你,哪门子的力压。”
“不是拿你开心,你是我见过上手到摸出门道甚至自成一派最快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即使与你朝夕相伴,我也无从下手。甚至将苏家经年开辟的倾四海化作前式,运招大胆,一气呵成,全无生涩,浑然天成。”
我沉吟片刻,娓娓道来。
“首先,仇恨比爱更有力量;其次,我耳濡目染,难免沾染习气;其三,我每次秉烛闭眼,脑中就自觉追溯而上,复盘每一次你来我往,凡此状态,我都能进入心流,忘却周遭。也许,就这些吧。也或许,还与我血脉里的基因的沸腾,息息相关?”
他不置可否,粲然一笑。
“我还是那句话,钟离,你必将人如其名。”
风吹起他的衣摆,划过刀尖,我合目浅浅吟道。
“原来如此,所谓的因敌制宜,不过是权宜之计,倘若降维打击,就可自圆其说。”
轻而易举地拎起拨云刀,我嚣张却低笑。
“我要的,不止步于了结前怨,还有位极人臣。”
“这几日外训,各位如何?”
赵延勋一拢长须,微微笑道。
“心得颇多。”
宋睿辰难得地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