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他来看顾严,顾严都会问,索性先说了。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杨骋在旁边开了口,“脑震荡,肋骨骨折,背部大面积挫伤,内脏移位,大腿贯穿伤……啧啧啧,顾严,你就感谢老天保佑,虽然严重,但完美的避开了每一个致命点。”
他看了一眼时煊,数着指头继续罗列:“脑震荡,但颅骨无损;肋骨断了两根,没戳到肺;背部挫伤,脊柱没撞伤一点儿;内脏移位,轻微;树枝把腿扎了个洞,嘿,和大动脉擦身而过。”
杨骋两手一拍:“再过两天,你就能出重症室了。”
顾严缓缓眨了眨眼。
他全身缠着纱布和石膏,点滴无声的从输液管里滴下,流进皮下血管种,床头各种医用仪器极有规律的发出电子提示声。
三人静默了几秒,听电子仪“滴滴”响。
时煊已经感谢过他无数次能护住时誉,再反复提就没必要了,此刻便问:“阿姨呢?”
“回家拿换洗东西了。”杨骋替他答,又朝顾严,“帮你劝过了,没用的。设身处地想,你妈不担心你谁担心你,是吧?就让她待这里吧,值班护士那边我打过招呼,阿姨有心脏病,都会盯着点儿的,你安心养伤就好。”
顾严眼珠左右转了转,这是又有话想说的意思。
于是,杨骋和时煊两人准备开始猜。
顾严张嘴,用气音吐了个词:“绳子……”
“什么绳子?”
“绳子怎么了?”
两人面面相觑。
“查,绳子。”顾严每一个字都说的吃力。
“查什么绳子?”杨骋一头问号。
时煊好像明白了:“你是说,让方敬勇方队,去查绳子?”
顾严点了右手手指,说对。
“哪里来的绳子?”时煊想了想,又问,“是你车上的吗?”
顾严又点手指。
时煊马上给方敬勇拨通了电话。
“方队,我是时煊。顾严……暂时还好,又醒了一阵儿。有个事儿,你们在他车上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绳子。他说要查查绳子,可能跟袭击他们的人有关系。我也不清楚,但他这样说,一定有道理。好,麻烦了。”
挂了电话,顾严盯着时煊又开始转眼珠。
“怎么了?”时煊问,“还有话说?”
“时誉……”
“时誉没事。”其实时煊自己心里都悬着,还安慰顾严别担心人。
顾严虚弱的下一句话就要落气儿似的:“不要……告诉……”
时煊:“不告诉时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