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就是看不惯她这般诋毁郡主!郡主她根本就没得选,还要被这些人乱嚼舌根。”红袖本就不稀罕来这劳什子茶宴,不想被家中长辈逼着来,还要在这听这闲言碎语,眼下想为人打抱不平,奈何身份低人一等,也是难耐的紧。
寒冬料峭,红袖却觉得憋闷的紧,不住的拿手腕扇风,那厢依旧不依不饶:“她苏家自诩家风清正,教养出的女儿还不是要跟个佞幸之流搅作一团,我要是她,真真是无脸活在这世上了。我可听说那姓楚的不是个好相与的,真不知咱们高傲的郡主,私底下是怎么谄媚的讨好这走狗鹰犬的。”
“嫂嫂,别说了,”殷三小姐焦急的恨不能上来捂她的嘴,自己这嫂嫂口无遮拦惯了,这是什么地方也敢妄言,知道姓楚的不好相与还在这论人长短,要是被人学去了,不知要带来多大的麻烦。
那妇人却不当回事:“你怕什么?等你做了襄王的王妃,那姓苏的见了你还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娘娘呢,怕她作甚。”
“襄王妃?不知是哪位啊?”
这人闻声望去,只见一衣着华丽的妇人在宫人的搀扶下稳步而来,生的一副慈悲相,可现下的眉眼却说不出的凌厉,不是惠妃又是谁?
众人齐齐下跪,刚还大放阙词的妇人瞬间打了霜的秋瓜一般,她就这么个毛病,一说起话来就忘了场合,一张嘴就收不住,因着这张嘴不知惹了多少麻烦还不长记性,现下简直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不等她开口,惠妃又问:“那是谁的家眷。”
“回娘娘,正是殷宗正家的小姐并长媳。”
“殷氏教女有方,襄王殿下消受不起,”惠妃缓缓启唇:“来人,送殷家女。”
她轻飘飘一句话,等同于斩断了殷三小姐好姻缘。宫中有意下她的脸子,又有哪家世家贵族敢聘这样的儿媳?殷三小姐平白受累,简直欲哭无泪,那妇人还待出言解释,殷三小姐哭着鼻子扯着她灰溜溜的去了。
不远处,听人议论了许久的苏念卿悄不作声的转身,知盏替她叫屈:“夫人若是生气,奴婢让人擒住了她们好好打一顿板子,凭她们出言不敬,就该让她们长长记性!”
苏念卿没理会,她本就不喜欢过于热闹的场合,今日本想顺势过来给惠妃问个安,眼下也没了心情。她无聊的踢着一颗鹅卵石往前走,因着太过专注,冷不防的撞上人坚实的臂膀,她吃痛抬头,正是楚逸轩。
“撞疼了吗?”楚逸轩仔细观察她额角,她生的白净,被撞的地方起了一丝微红,胭脂一般,倒也娇俏的紧。
“你怎么来了?”她问。
“来处理些琐事,”楚逸轩随口扯谎,身后的符津懒得拆穿他,似是注意到她神色不对,他温声询问:“郡主不高兴?”
“没有,你忙你的,我先回去了。”
直至她消失在长廊尽头,楚逸轩方神色阴寒的嘱咐道:“去瞧瞧谁让郡主受了委屈。”
“哥哥,小题大做了吧?我瞧着嫂嫂挺好的,说不定只是乏了想回去休息呢。”符津原想省些麻烦,触及他的目光,认命的下去忙活了:“得,我这就去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我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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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开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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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轩双目微阖,仰躺在太师椅上,指骨点着那椅子的把手,听符津不紧不慢的回复。他倒也没刻意夸大事实,将殷氏家眷所言一五一十的说了。
“不过就是妇人喜欢乱嚼舌头,哥哥没必要为了这个自跌了身价,我找人让她长些记性便也罢了。”
“嗯,我不跟妇人计较,”那双一直架在紫檀木案牍上的腿终于规矩的放了下来,他拿手支着额头,随口问:“我记得咱们的人昨晚夜袭青|楼,逮住了不少官员贵族子弟宿柳眠花,有她们殷家的人吗?”
符津给自己灌了杯温水,稍稍解了渴:“殷宗正的两个儿子是在这里面,可顶多算一个品行不端,这事可大可小,我原是想让他们交了罚金放人便罢了,哥哥有别的打算?”
楚逸轩皮笑肉不笑:“先扣着,都进了我按察司的大门了,咱们总得讲究待客之道吧。”
另一边,那殷氏小女也匆匆回了府,殷家老夫人瞧她满脸泪痕,疑心出了什么大事:“不是去赴惠妃娘娘茶宴吗?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她扯着帕子只一味的哭:“娘,快别问了,丢死人了。”
“到底怎么回事?”殷夫人眼见瞧她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可心里又焦急,只得将火气发在随她同去的儿媳窦氏身上:“你来说!”
窦氏也心虚,这事说来说去不都怪自己这一张嘴吗?自己刚嫁进他们殷家的时候,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眼瞧着这两年殷家得势步步高升,自己这位婆母对自己愈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她真是打心眼里怕她,这要是说了缘由,免不了又是一顿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