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郝建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说完,简指导员就腾的站了起来,对外猛喝一声“有任务!”抄起枪就要往外冲。还是郝建一把给摁住了,说此事得周密部署一番,至少也得给县里汇个报什么的。简指导眼睛滴溜溜地看了郝建一眼,始终不解,自己干嘛要听这人的,他是谁的谁啊!不过她还是打了县局的电话,得到了县局的支持,并派出四名干警过来协助。
“瞪我干嘛,我不是在给你出谋划策么,立功了请我吃饭啊!”
“请你吃个蛋!”简丹没好气地喷了一句,郝建一看不好,起身离去,出门的时候听到了轻轻的嘀咕声,“乡政府的就是会利用人,妈蛋,真阴!”
晚上十二点整,事先没有一点风声,我们的简丹指导率领着八名干警包围了洪彪的房子,她一声令下,干警迅速控制了所有的人,抓赌工作可谓首战告捷酣畅淋漓,一举端掉了洪彪的赌窝,还抓住了麻跃平,连夜突击审讯,麻跃平主动招出了乡政府财务室的真相。
原来那天邓乡的婚礼,郭远东得知第二天要发工资,知道张从良从银行提了现,便指使麻跃平到财务室行窃,穿上邓明的皮鞋嫁祸于邓明。并答应事后分给麻跃平二万元叫他外出打工。
邓明给放出来了,刘思明亲自开车送他回乡政府。赵志康主动退还了两万元的赃款,麻跃平自首有功,没到两天就放了出来。
真正的元凶是郭远东,可是郭远东却安然无事,照常有模有样地做他的副乡长,据说他老爸这回是真生气了,把他叫到家里狠狠打了一顿,不过打归打,事情还得解决,最后他活动了一下,居然找了个小偷给顶了缸。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没办法,这就是我们当今现实生活里活生生的现实。
听到洪彪赌窝被抄,吴鹏达高兴了好一阵子,猛地把桌子一拍,大吼一声“我的机会来了!”,这倒吓坏了旁边毕恭毕敬侍候着的石军,“老板,有什么好事啊?”
“呵呵,天机不可泄漏!走,咱们派出所去!”吴鹏达看了看石军,很是欣慰的笑了。老板这一声“称呼”,还真叫到他的心里去了!眼睛一闭,就仿佛摇曳生姿的杨紫兰绽放着殷勤的笑脸款款向自己的办公室里奔来!那是个女人吗?我说不是的,娇滴滴的,稍微一掐儿,肉里面都会滴水的。
到了派出所,吴鹏达就开口,说派出所的同志们辛苦了,打了一场塔山聚众赌博的歼灭战,此举大得民心,代表乡党委政府向辛勤工作在第一线的干警致以崇高的敬意和慰问,接着罗列了整整十二条罪状,说洪彪平时为非作歹,横行乡里,不仅仅是开设赌所,还欺男霸女,鱼肉百姓,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痞恶霸。象这样祸害一方的恶徒非要关他个十年八年的才足以平民愤。
简丹笑了笑说:“吴乡,像你说的他这么恶贯满盈,那不是一朝一日的事,怎么原来没听见你们政府反映啊,呵呵,去年他还是你们乡政府表彰的十佳青年呢!洪彪这人虽然坏,但据我们掌握,除了开设赌馆,他也没做过什么胡作非为的事,我想顶多也只是罚点款,第二天就会放出来的。”
“我说简指导员,你们总不能放虎归山啊!”
“老虎,吴乡长,你说谁是老虎,贪官污吏那才是大老虎呢!”自讨了个没趣,吴鹏达很是失望地走出了派出所,暗暗骂了一句,“财迷,女财迷!”
邓明没事了,财务室被盗的事没有一个人说,乡政府大院又一遍风平浪静。然则安静只是暂时的,好比一湖春水,平静只是它的表面,里面却是波涛汹涌!
郝建默默呆在乡政府,按部就班工作,白天下下村,与村计生专干聊聊工作,晚上看看书,与李涵韵彭丽玲煲煲电话。因为没有多少的具体事情,所以,郝建想办法,从陈平那里借了很多的书看,有些书,原来看过,为了打发时间,郝建重新开始阅读。
晚上事情不多,没有什么值得消遣的,会议室里面,有一台电视机,看得人挺多,郝建去了两次,觉得太吵了,后来,郝建也就不去了。乡下,尤其是晚上,打麻将的人很多,赌注不大,一般都是5元钱,一晚上下来,运气不好,也会输去几百来元,有人邀请郝建,郝建找借口推辞了。
郝建相信了一个传闻,那就是吴鹏达,郭远东都非常喜欢打麻将,而且,赌注不小,一般都是10元的价码。郝建有些不明白,他们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如今工资才600多元。
所有的事情,郝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一再告诫自己,要韬光养晦,该出头的时候才能够出头,否则,打蛇不成反遭咬,那就不妙了,尽管自己年轻,可是,也经不起多少的波折。官场上的潜规则,郝建是知道的,示弱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自量力,不能够审时度势,白白葬送前途。
政府后面的小道上多了一道风景,那就是郝建和陈平,每天的晚饭后,两人便相约出去转悠,一般都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准时回到大院,各自回家。
自从偷照相事件说开以后,郝建与陈平变成了莫逆之交,每次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是敞开心扉,无话不说,郝建佩服他渊博的学识和丰富的理论,他则欣赏郝建独特的见解和睿智的思考。
陈平是中南大学法律专业的高材生,在学校时就是学生会干部,品尝兼优,由于参加了某年的学潮活动,虽然后面不再追究,但从此便给人留下了不安分守已的印象,埋下了仕途的障碍,分到了塔山乡,他的才华得到了老书记的赏识,正准备提拨重用时,老书记调走了,后来几届书记都不敢再用他。他的爱人在县残联工作,还是老书记的亲侄女,凭感觉,陈平两口子的感情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