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见状轻笑一声,眼前的父慈子孝令他眼底有些湿润。
但成年人不会轻易把懦弱表现在外,他假装犯困张手捂嘴哈欠,而后偷偷用大拇指指腹拭去那份湿润。
“伯父年纪大了,还是我来护着他好了。”松田阵平边说边大步走向萩原家父子俩,代替萩原爸爸扶住萩原研二胳膊。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摔倒的。”香烟味混杂着冬季的冷冽,其中还有一丝淡淡的橙味淡香。
萩原研二动动鼻尖,觉得这股味道出现在幼驯染身上有些突兀。
“啧啧啧,小阵平这么说还真是让我感动,但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之前好像不见你有这个习惯啊。”
两人中抽烟的一直是萩原研二,因为他在青春期时觉得这样很帅。
之后,松田阵平嫌弃味道难闻,但萩原研二却苦笑着说没这么容易戒掉。
萩原爸爸退至一边,在松田阵平开口之前,一脸唏嘘的替松田阵平主动接下这个问题。
“是在你出事后,阵平说这样能再接近你一些。”
“”萩原研二突然心梗,他又回想起那句“要替我报仇”。
“原来如此,看来我得找个时间好好向小阵平好好赔罪才是。”萩原研二轻轻捏着松田阵平的食指,这是他在那个世界和松田阵平确认关系后养成的习惯。
有点像撒娇,所以百试不爽。
立刻,松田阵平的眼神变了变,安慰萩原研二道:“没有必要,抽烟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用赔罪。在日本职场里,香烟欺凌是一件很常见的事吧。我只是不想在上司给我递烟时老是拒绝,所以学会抽烟只是正常成长罢了。”
“还有,萩,睡了三个月的你怎么变得这么磨唧,磨磨蹭蹭这么久,还到底要不要起来了。”松田阵平是懂怎么对幼驯染使用激将法的。
这嘴巴也太毒了!
萩原研二瞬间收回所有愧疚,“起来的起来的”,他握住对方臂弯毫不犹豫借力站起,“你看我这不就起、来了么”
逆反心理上头,两人都忘了在床上躺了三个月的病人需要循序渐进这件事。
萩原研二刚起到一半就感觉大脑一阵昏沉。冷汗不要钱的往外冒,面色瞬间惨白成一张纸。
他双眼一黑,向后倒去。
松田阵平眼疾手快,一把将萩原研二拥入怀中。
“你还好么,萩?需不需要我把你抱到床上再躺一会儿?”
掌心贴到脊椎骨,消瘦的腰肢令松田阵平心底发酸。
松田阵平一手揽住萩原研二腰部,一手用力帮他顺着背部。萩原爸爸见状,也凑过来蹲着帮萩原研二顺大腿。
这样能稍稍加速一些血液流通,起到缓解作用。
大概过去五六分钟,萩原研二从松田阵平颈肩抬头,闷闷道:“差不多了,我觉得我可以了。”
幼驯染的怀抱虽然风尘仆仆,却给人一种安心感。
萩原研二呼出一口气,抬起手背将粘在额间的碎发抹开。
他双手撑住及腰的助步器,在四双手共同的帮助下走出第一步。
“你看,我这不是还挺行的么。”萩原研二虚弱的向另外两人笑笑。
欲速不达,第一次下地不能活动太久。
萩原研二在松田阵平的搀扶下来回走了十分钟,躺回床上后累的像一滩软泥。
他把脸埋在被褥中,含糊不清的抱怨道:“以前走路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果然人只有在失去后才会觉得能跑能跳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