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和平盛世为聘……”沈知樾低喃着这几个字。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世人都说,从宫变的那一天起,东陵就更迭了朝代,皇权就易了主。
可却无人知道,东宫储君谢临珩,从未想过将东陵变成谢家的。
他要的,从来不是这天下的君。
只是虞听晚的夫君,
东陵国宁舒公主的驸马。
世人只知,宋家嫡子温润无双、才貌双绝,为了宁舒公主苦等三年。
却无人知,万民仰、朝臣敬、被无数世家后辈视为楷模的东宫储君,为了护住心中所爱,默默背负了多少。
……
初夏的天最是多变。
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忽然狂风骤雨、黑云压城。
沈知樾站在殿前,望着外面如瀑的暴雨。
嗓音混杂着闷雷声,传入大殿。
“那你打算以后如何,要放手吗?”
谢临珩走过来,漆黑的眼眸瞧着外面青石路上密密麻麻砸下来的雨珠。
“放不了手。”
“从三年前救下她的那一刻,我就没有想过再放手。”
若在盛世,宋家确实是一门好姻亲,宋今砚也的确是一个值得嫁的如玉郎君。
在宫变之前,东陵国盛世太平的那段时间,谢临珩哪怕嫉妒得发疯,都从未想过破坏她和宋今砚的婚姻。
更没有想过将她夺过来,占为已有。
可是,乱世中的宋家,战火纷飞下的宋今砚,还有能力护住她吗?
他护不住。
宋今砚读的那些诗书,写的那些辞藻华丽的文章,以及对国家大事侃侃而谈的看法,说到底,不过是纸上谈兵,护不了她半分。
所以——
谢临珩阖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暗色。
看向自己的手掌。
——他没办法放手。
他做不到,再次将心爱之人交给一个护不了她周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