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眺望魔都的城市灯火,想象着湖州某个院子里的醉汉,他大概会呆坐在池塘边,在星空下拨打电话,并没有所谓的酒后表白,而是想扒马甲。
所以这家伙已经学坏,连自己都快要掉进他布置的陷阱,可这些鬼点子能不能用在正途,那个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能开花?
“不行,水太脏。”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路扬的声音传来。
“真的没醉?”顾清寒又问。
“没醉。”
“生日是什么时候?”
“九月三号。”
“银行卡密码呢?”
“你问哪张?工行是xxx……”
“好了,别说了,我信你没醉。”
“那当然……”路扬打了个响亮的嗝,隔着手机顾清寒都感觉到酒气,他声调极其自豪:“两杯酒也想灌醉我?”
“抬头。”
“抬了。”
“跟我念。”
“念什么?”
“今晚月色真美。”
“天上没有月亮啊,可能你那有,但湖州看不到。”路扬茫然地仰望星空,只看见星光点点,哪有月亮的踪影。
“念。”
顾清寒不容置疑地说,声音严肃地像是下达命令,好像手上拿的不是手机,而是能够在战场上发号施令的帅旗。
“今晚月色真美。”路扬提线木偶般照做。
“风也温柔。”顾清寒说得心满意足。
她听着电话那头的蛙鸣,隐约间还有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可能是绕着大榕树捉迷藏。
路扬没在电话里说话,大概是睡着,要不然呼吸声不可能那么沉重,似乎带领着青蛙一起歌唱。
顾清寒没挂电话,只是静静聆听。
最后家属院的场景在她脑海里已经实质化了,路扬的面前的池塘倒影天上的星星,右侧小道上的树木郁郁葱葱,树下的孩童在追逐。
说起来为什么要主动?
大概是嫌他笨,当然也有可能是想见见于姨,感受湖州的风土人情,还有于姨口中和谐和睦的家属院居民,和路家大家庭。
最重要的原因,可能还是父亲的教导。
有借有还,有舍有得,这真是贯穿她整个童年的真理,可在这一次又一次和路扬的交锋中,她始终没有给到足够的反馈。
最终倒是把自己赔了进去,只是还没足够的感情让她下定决心放缓。
母亲和老师都说过她会偶尔冲动,这是毛病,但至少没吃到苦果,反倒有些怪异的甜。
只是笑姐的身份要藏好,不能给这家伙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