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合了手。
“好,纵然你今日是不得已而为之,那你……那你……”他指着那张待客椅,“你坐在这儿亲眼看着,心里就没有一点难受吗?”
殿内静默许久。
“殿下,久居宫中之人,还应当有心吗?”
她轻轻地问。
他忽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哂然一笑,起身往殿外走。
他抑住心中上涌的气血,往外追了出去,再次把她的手腕攥入掌中。
“阿盈,孤会放了叶贵妃。”
“又是需要时间,对么?”她回身望他,“你是知道的,她有时候虽然说话不大好听,可从没那么多坏心思,你为何要这样待她?”
她问出这句话时,似是想到了什么,“为了那日我与九安哥哥大婚时,花轿中的偷梁换柱,对吗?”
他沉默不语。
“罢了。”她冷冷一笑,“既然殿下把什么都算计进去了,不妨也把我的真心算计来便是,届时我如张小姐一般对你死心塌地,何故还要与我说这些。”
她轻轻挣开他。
“我自己身上尚且背着许多焦头烂额之事,便不同殿下浪费时间了,殿下早些歇息罢。”
他默默看着她的背影转过回廊,走过锦鲤池,自廊下消失不见,对不知何时候在一旁的宋池道:“孤明日与鲁墨一同去见她。”
“殿下,可您的伤……”
他摆了摆手,“鲁墨不知今日发生了何事,纵然他精通工农,也难以梳理其中关窍。”
“是……”
他刚转身,却想起了什么,回首道:“张小姐是如何得知东宫暖池中有蝴蝶一事?还有之前藏书阁一案……宋池,你这差事是当得越发好了。”
“臣该死……”
“你等一等再死罢。”他抬指解下外袍,径直丢在地上,“把这衣裳送去焚毁罢,旁人碰脏了。”
“是……”
持盈回到寝殿,才发现腕上竟有些许血迹,她本以为是自己受了伤,可翻来覆去瞧了半晌,也不曾见到伤口。
难道是季珣的?
她凝眉细思片刻,想起他右手上的那道伤。
这么些时日过去了,难道还没好么?
罢了,担心他的人又不止她一个,她上赶着做什么?
明日还有要事要处理。
她用清水濯净血迹,躺在床上阖了眼睛。
翌日,赵岚果然早早入了宫,她着急忙慌地洗漱罢,便与她一同往贺府去,谁料刚传了帖,不一会儿,小厮便匆忙跑来。
“我们大小姐今儿病倒了。”
赵岚扬声道:“什么?病倒了?”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道脆生生的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