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殿下受伤了。”他手指蜷缩了几下,又搂紧了,想更靠近热气。
“可我伤的不是腿!”谢檀咬牙切齿。
“都一样,没差别。”季殊合不为所动。眼看看谢檀真生气了,他又把人往上托托,视线与谢檀平齐,眼睛直盯着她,语气温柔:“殿下,不要生气了,我今夜真的很担心你,下次一定要等等我好不好。”
谢檀被他灼热的目光看着,推他胸膛的手一下就停住了,人也安静下来,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殊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无奈的在心底叹了一声,再不言语,径直往住所走去。
…
月光迤逦,拉长两人背影,如同两条直线。在线的尽头,他们身影相融,好似一个整体,密不可分。
几炷香之后,两人终于到家。
季殊合直到把人抱到榻边才放手,随即伸手就要解谢檀的腰带。
“你干什么?”谢檀按住他的手,目光怀疑地盯着他。
“不干什么。”季殊合无奈地笑了一下,他指了指谢檀的手臂,“这里被血粘在一起了,需要解开上药。”
“再说了殿下你里面还穿着衣衫,我又不是什么登徒子,你不用担心。”
经过这一路,谢檀已经不太相信他。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到梳妆桌上的剪刀上。
“你去把剪刀拿来。”她眼神示意季殊合。想了下,她又加了一句,“还有放在柜子里的白色小瓷瓶一并拿来。”
“好。”
季殊合拿东西的时候,谢檀正盯着伤口愣神,几次想伸手触碰,犹豫几下又放下了。
他看着好笑,疾步过来,按住谢檀的手:“还是让我来吧。”
“殿下怕是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吧。”他边说边小心地用剪刀剪布条边缘。
半晌没听到回答,他抬头望了一眼。对面人眼神恍惚,似是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之中。
他突然想起自己前阵子梦中所见到的,心中一震,连忙岔开话题,举着瓷瓶赞道:“这个瓶子倒挺别致,触手升温,冬日摸着也不冷,想必做它的人是个细心的。”
谢檀很快回过神来,也笑着道:“是我府里的人做的,他的确是个很细心的人。”
季殊合敏锐的察觉出这个“他”必定不是寻常人,但也知趣的没多问。只默默打开瓶口,准备洒药粉。
剪开谢檀手臂衣衫,伤口彻底暴露出来后。他才皱了皱眉,箭痕比他想象的深,血倒是不再流了,但暗红的痂痕凝固在周围,四分五裂,如蛛丝一般,看着格外可怖。
他拿来手巾蘸取清水,用拇指按住她手腕,小心翼翼地擦拭周围血痂,蛛丝一点点被搅乱抚平,他的心也开始安静下来。
已近子时,万籁俱寂,连打更的梆子也不曾响过一声。
因是夜里,烛火照的不太分明,季殊合的脸距离她的手腕格外近,只要自己略抬手就能触到他的嘴唇。
谢檀莫名想到了那个意外,脸颊又开始发烫,耳朵红了一圈。
她几次吐息,指尖微动,想把手腕抽回来。却立马被季殊合发现,他一下子改用整只手圈住谢檀手腕,抬头望她:“这下殿下该老实了吧。”
“不要再动了,当心扯到伤口。”他口吻轻柔,脸上挂着无奈的笑。
谢檀没办法,只得催他:“你快些处理,明日还有事。”
“那也要殿下听话才行呀,殿下总是乱动,我就是想快也快不了呀。”季殊合放下瓷瓶,单手撑在她身侧,眼睛盯着她,一本正经道。
谢檀被他噎住,只好端正坐在床榻上,示意他继续。
季殊合见状轻笑一声,随后用指腹蘸取药粉慢慢抹在伤口周围,最后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好。
一盏茶功夫后,终于弄好了。季殊合侧坐在她身边,还圈着她的手腕。
“殿下今夜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左右证据已经有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谢檀没有应答,如今只抓一个赵明达是不够的,难得是如何钓出他身后之人。看来那李城说的倒是实话。
季殊合见她没有反应,无奈地道了一句:“不如明日我替殿下想个办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