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岁荌拱手含笑,“走着瞧。”
沈云芝沉着脸目送岁荌离开,垂在身侧的手指收紧,随后抬脚继续往前走。
沈云芝跟太君后两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反正元宝依旧是他的安乐乡君。
晚上天黑,岁荌才从宫里回来。
朝府中还在给元宝庆祝呢,放烟花放炮仗点天灯,一样都没少。
岁荌有些累,站在廊下,双手环腰倚着廊柱看院里玩闹的元宝,眼里带有清浅笑意。
不浓,但很放松。
他跟朝家的两个小孩子正在院子里放天灯,暖黄的光亮映在他脸上,说不出的温柔。
岁荌看着元宝,思绪慢慢发散。
她今日进太君后宫殿的那一刻,就嗅到了禅香,这香味单闻没问题,但如果配上安神助眠的药物,反而会让人心悸心慌,夜里多做噩梦。
说来也是她鼻子灵记性好,八年前她就在赵鹤身上隐隐嗅到过这种味道。
所以出了太君后的寝宫,她才会问赵鹤是不是认识梁荷,跟她是不是有旧交。
毕竟算算年龄,赵鹤也是五十岁的人了。她有天赋,进宫又早。而她十五六岁时,梁荷也才出生,算是看着梁荷长大的人。
岁荌靠着柱子发呆,连元宝朝她跑过来都没注意到。
元宝抬手在岁荌面前挥了又挥,见她没有反应,眸光一动,左右看了一圈,见没人注意这边,迅速地踮脚朝前试图倾身吻岁荌的唇瓣。
自从亲过之后,元宝就喜欢上跟岁荌唇舌厮磨的感觉,没事总想亲亲。
就在他即将得逞的时候,两人嘴巴中间突然横出来一只手,掌心贴着元宝的唇,隔住他偷亲的举动。
岁荌身体微微后仰,手拦着元宝,眯眼看他,“光天化日之下,乡君就要非礼御医吗?”
她道:“下官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元宝眼睛弯弯,脚后跟落回去,眸光亮晶晶地看着岁荌。
岁荌,“?”
小狗静悄悄,必然要作妖。
果然下一刻,岁荌掌心里划过柔软湿滑的触感,心尖跟眼皮都是一阵轻颤,紧接着皱眉看他,“你也不怕脏。”
他竟然伸舌头添她掌心。
岁荌心道幸好自己有勤洗手的习惯,不然脏死他。
元宝太了解岁荌了,她干净极了,哪怕是那双破旧的布鞋,她都刷得干干净净,又怎么会让手脏呢。
“姐姐在想什么?”元宝疑惑地看她。
岁荌双手抱怀,靠着廊柱,垂眼看元宝,视线落在他粉润的唇瓣上,“在想你许了什么愿。”
元宝本就站在台阶上,听到这话,下意识仰头看天上放飞的天灯,“我许了……”
等他再低头的时候,岁荌忽然身体微微往前,弯腰偏头吻在他唇上,将他剩余的话吞咽下去。
可能也是巧了,两人接吻的那一瞬,庭院里的朝颜刚好放起了烟花。
绚烂的光芒在头顶绽开,宛如流星从天上滑落。
烟花最亮的时候,一处廊柱下,岁荌双手环腰,偏头吻了站在台阶上的元宝。
美其名曰,帮他舌头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