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春不出门看诊,岁荌可跟她不同,岁荌还指望多赚点呢,所以这方面的经验,只能跟何叶学习了。
刘长春摆手,“去吧去吧。”
岁荌到的时候,何叶刚收拾完药箱,抬头看见岁荌穿着身莹白夏衫站在他面前,一时间恍惚了一下。
何叶仔细看,这料子这款式这花纹,简直越看越熟悉。
“我没衣服穿,我师父忍痛把她之前的衣服给我了,”岁荌转了个圈给何叶看,“新着呢,她一次都没舍得穿过,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穿仔细点。”
何叶扯着岁荌的胳膊,让她又转了一圈,像是从她身上看另一个人,最后缓慢点点头,“你穿可比她穿好看多了。”
“这话我师父听见要伤心了,”岁荌单手遮唇,小声说,“虽然我也这么觉得。”
谁知她这么说,何叶就有点不乐意了,“你师父当年也不差。”
“真的?”岁荌伸手将何叶手里的药箱提过来,挂在肩上,眨巴眼睛,一脸好奇地问,“师父当年怎么样啊。”
她勾着何叶的话往下讲,从去的时候,讲到回来的时候。
路过酒铺时,何叶停顿了一瞬,还破天荒的给刘长春打了半壶梅子酒。
只是他没进永安堂,让岁荌把酒拎回去。
何叶往对面撩了一眼,柔声道:“跟她说,这酒要是搁上十多年再喝,下次就没人给她打了。”
岁荌抱着酒壶,笑弯了眼睛,“好嘞。”
“这衣服没白穿你的吧。”进来后,岁荌将酒壶放在柜台上,特意跟刘长春道:“何叔给你打的。他说衣服搁个十年不穿就算了,这酒要是也不喝,下次他就不给你打了。”
岁荌踮脚伸手拍刘长春肩膀,意味深长,“老刘啊,抓点紧吧,人家都暗示成这样了,你还矜持个什么。”
刘长春一手抱着酒壶,一手伸长要打岁荌,“你个臭丫头,没大没小!”
岁荌笑着躲开,“我去接元宝。”
元宝最近在书院过得挺好,自从知道他在岁荌心里排第一后,连带着对周明钰都喜欢很多。
他觉得明钰哥哥长得好看穿得好看,对他也很好,如果真当他姐夫,也不是不行。
每次,元宝见到周明钰都会主动打招呼,周明钰也会蹲下来摸摸他脸。
这种寻常的互动,却被讨厌鬼朝颜理解成另一层意思。
朝颜今年六岁,是五月底入得学,天天在书院里俨然一副大小姐做派,吃饭有人伺候,穿衣有人伺候。
听别人说她是京城来的,因为在京中过于作威作福,所以被送回老家磨一磨性子。
这事对于朝颜来说太过于丢脸,于是她沉着小胖脸,见谁背着她说悄悄话,都以为人家在说她坏话。
而沈曲又爱跟元宝咬耳朵,导致两人被朝颜记恨上了。
她喊沈曲“跟屁虫”,因为他天天粘着元宝,喊元宝则是喊“小马屁精”。
朝颜觉得元宝跟山长儿子说话就是在讨好周明钰,拍周明钰马屁,于是只要见着两人就喊两人“跟屁虫马屁精”。
散学的时候,男学子一队女学子一队,朝颜站在元宝身旁,抱着怀冷哼,“小马屁精,怎么不让周明钰送你啊。”
她家在京中有权势,连周萃薇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周明钰。
元宝全当没听见,沈曲却气得脸颊鼓鼓,偷偷喊她“小胖”!
朝颜对于元宝不理她很是不满,伸手要扯他头上的黄色发带,“跟你说话呢。”
谁知手才伸出去,元宝就跟只漂亮的黄色蝴蝶一般,翻飞着发带裙摆,朝外面跑过去。
元宝直奔岁荌,张开双臂扑她身上,声音清甜,昂脸喊,“姐姐。”
岁荌收回打量朝颜的目光,双手搭在元宝肩上,将人微微推开一点,弯腰好奇地问他,“刚才想摸你头的小孩是谁啊,叫什么,家住哪里?”
大胆,有人敢摸她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