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龙眼中闪烁着阴郁,未发一言。江丰收指着陈龙:“兄长,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狗改不了吃屎,你还不信,告诉你,沉溺于酒色赌毒,人基本就毁了,要改变,简直不可能!”江丰收一听,猛然站起,双目犹如燃烧的火焰:“你说谁是狗?江丰仓,他是你亲侄子,你怎么能不盼他好?”陈龙是江丰收的儿子,他可以责骂,但他人不行,尽管陈龙无能,但他有一颗保护家人的决心。江丰仓看着江丰收的怒火,不自觉地后退几步。他知道江丰收的脾气,若真动怒,动手也不奇怪。这时,江东走上前来:“父亲,怎么了,跟大伯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大伯也是恨铁不成钢,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江东的话语看似劝和,但细细咀嚼,却带着微妙的嘲讽。“快点烧冥币,烧完就回去吧。”陈龙与江丰裕双膝触地,江丰仓及江东并肩而跪,他们在祖先的灵前草草焚化祭品,而后默然分开,无言地道别。穿越林荫小径,江丰裕再次叮嘱陈龙,要他奋力拼搏,为家族赢得荣誉。陈龙默默记下这份期许:“父亲,我已经尽力了,但你们似乎仍然不信我呢!”对于江丰裕和江丰仓的争吵,陈龙并不陌生,毕竟在他的记忆中,这对孪生兄弟间的纷争已是常态。江丰裕回家时,怒气未消。杨兰梅察觉异样,追问陈龙:“城儿,是不是又惹你父亲不高兴了?”“没有,是和二叔起了冲突!”杨兰梅闻言,轻拍腰带:“我说你爸,怎么回事,怎么能和二叔吵架呢?昨晚不是还商量得好好的,过年时邀请二叔全家来吃饭,年后让东儿带城儿去海港城闯荡,多挣些银子。哎,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江丰裕听到这里,愤怒地反驳:“我也很无奈,你问问城儿,他在祖父母墓前是如何诋毁他的,说他像狗一样改不掉劣根性!”杨兰梅焦急地踱步:“我说你爸,骂了就骂了,毕竟是城儿的二叔,骂几句又能怎样!”“可他骂城儿是狗啊!”“他骂城儿是狗,那他自己岂不也是狗吗?”两人争论不休。陈龙打断他们:“爸妈,别吵了,实话告诉你们,我已富甲一方,开了家公司,不再需要你们求助他人。”话音未落,江丰裕就斥责道:“你胡扯什么呢,你以为我没见过你的底细?有钱开公司?你若真有本事,你祖父母都会从墓中欢跃而出。”“爸,我真的……”“回房去,先把人家的马车归还,初二是姑姑来贺岁,那时请二叔一家来咱们家做客!”陈龙深知老父不信,只能摇头离去,留下一片寂静。这一切朱彤都看在眼里,她同样轻轻摇头。陈龙的本性在长辈心中已深植,除非亲眼看到公司,或是真金白银摆在眼前,否则他们绝不会相信儿子开得了公司。本来,朱彤打算向公婆坦白,但转念一想,即便说了,他们恐怕也不会信,反而可能认为是陈龙教唆自己欺骗他们。朱彤选择了沉默。对她而言,今年是最快乐的时光,她不愿过年期间家宅不宁。陈龙回到住所,朱彤紧随其后。陈龙脱鞋跃上土炕,困惑地问:“你说,他们为何就是不信我呢?”朱彤坐在陈龙身旁,安慰道:“别生气,我相信你就好。”“看见他们对人卑躬屈膝,我心里不好受。再问你一遍,他们为何不信我呢?我都讲得这么清楚了,豪车就在门口停着,你说……”紫煌握着青蛟的手,说:“别动怒,与父母争执又有何益?况且,这并非双亲之过,而是你早年的鲁莽行径已深植于他们的灵魂深处。对他们而言,只要你归来,为江家繁衍后代,延续家族的辉煌,他们便别无所求,还会计较其他吗?”青蛟闻言,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你说你拥有财富,经营着神秘的公司,他们定然不会相信。”“那么,该如何让他们信服呢?”青蛟凝视着紫煌的眼眸。“待春节过后,公司开工之时,带二老前往岭西,让他们亲眼见证你的事业,他们便会相信了!”青蛟重重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决心。“我们多年未在家过节,父亲性格刚烈,切勿与他争吵!”“彤彤,能得到你这位贤良的伴侣,是我八世修来的福祉!”紫煌依偎在青蛟的胸前。此时,乐乐走进来,目光落在紫煌和青蛟身上。“爹爹,娘亲,你们在做什么呢?”青蛟见到乐乐,呵呵笑着回答:“娘亲累了,靠在爹爹胸口稍作休息。”乐乐闻言,连忙说道:“爹爹,我也累了,我也要靠在你胸口歇息一下!”青蛟笑着,将宝贝女儿乐乐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傍晚五时,青蛟与江丰泽一起贴上符咒对联,燃放星辰爆竹,然后虔诚地祭祀灶神。祭典结束后,家人围坐享用丰盛的年夜饭。今年的团圆,是青蛟家人最完整的一次。尽管午后有些不愉快的插曲,但用餐时,江丰泽的脸上仍洋溢着笑容。饭菜上桌后,青蛟伏在地上,向江丰泽和杨兰梅各磕了三个头。江丰泽从怀里抽出一叠银票,分发压岁钱。首先给了杨兰梅一枚银元,接着是紫煌的半枚,再是青蛟的半枚,最后是乐乐的两枚铜板。虽数额不多,但寓意深远。青蛟恭敬地收起长辈给的半枚银元,放入衣内口袋。按照前生的习俗,青蛟本打算给长辈分发压岁钱,但在北洼村,有个传统:年关之际,当长者仍是家庭主宰时,应由他们发放。如若年轻一辈急于分发,那表示长者已老,儿子们正争抢家庭主导权。因此,即便青蛟准备了厚实的红包,也不敢轻易拿出。他深知,一旦这么做,这个年夜饭将无法平静享用。老人们会误以为他要篡夺主导权。:()都市之无憾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