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郭靖黄蓉的面,燕岫不方便讲完颜洪烈交代的事情,等俩人离开之后,才有了说话的时间门。
燕岫把郭靖的话都堵回去了,半点没让自己受气。
此时黄蓉与郭靖的关系似乎还没燕岫记忆中那么好,燕岫怼郭靖的时候,黄蓉完全没帮他说过话,反而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我竟不知,你是这样想母亲的。”燕岫神游时,完颜康突然说话,燕岫没反应过来,“什么?”
“母亲固然有她的不是,可她毕竟是我们的母亲,你别怨恨她。”有那一层亲情在,完颜康心里,包惜弱没有那么不堪。他也明白,燕岫怨恨包惜弱,哪怕包惜弱做的不对,让别人知道了,谴责的还是燕岫,他只能将这份情绪埋在心里,日子长了对他的病情没有好处。
“你听到我和郭靖说的话了?”燕岫说。
他带着从前的记忆成为完颜岫,包惜弱的缺点根本伤不到他,反倒是从小将母亲看得很重要的完颜康,更容易被她伤到。
“我全都听到了。”完颜康不放心地叮嘱:“千万别让父王知道。”
完颜洪烈对包惜弱的痴迷喜爱,他们做儿子的都看在眼里。
要是放在以前,完颜康还有几分自信,可他骤然得知,他们兄弟两个并不是完颜洪烈的亲生儿子,十八年来的情分还在,可些父子亲情,全都来自他对包惜弱的爱屋及乌,要是他们对包惜弱不好,完颜洪烈肯定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对待他们。
“我知道的,哥哥。”燕岫说,“父王此次让我出来,一是为了找到你,确认你的安危,二就是要以金国特使的身份前往宋国,接受一部分官员的投降,他们会成为咱们安插在宋国的棋子,随时传来消息。”
完颜康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他向来对这个弟弟没办法,不过燕岫确实聪慧,想来用不着他操心,完颜康便不再多管,“是你自己求的差事?”
“是父王安排的。”燕岫说。
完颜康能猜到一点:“定是你太过忧心,以至于拖累身体,父王才不得不让你出府寻我。现在我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你也可以放心了。”
燕岫也很头疼自己的身体,这次风寒来得莫名其妙,当真是一点劳累都受不得。不过相对于从前,似乎要好一些了。
他低下头,“丘处机带你去做了什么?”
“去了宋朝的地界,看了看那边的风土人情,又看了看颠沛流离的百姓。我原是感触很深,只是一路上他都在说教,反倒让我不耐烦了,偏想着与他对着干。可我不像你,一味惹他生气,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倒不如说两句好话,把他哄得高兴了,对我的关注也少一些。”
“你不说,他怎能知道你的难处?”燕岫第一次见到丘处机,是带着杨过去终南山的时候,当时丘处机已经是年纪很大的老人了,燕岫依然看不过眼,上来就怼了几句,完全没顾念他是长辈。
那个时候丘处机的反应,可比现在要软和多了。年老的丘处机直接避开了他的锋芒,不再咄咄逼人,直接妥协了,完全可以讲道理。
可见燕岫的针对还是很有用的。
完颜康说:“就算我说了,他也未必会体谅我。”
燕岫问:“他怎能如此?”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天地君亲师,世间门纲常伦理就是如此,师父教导过我,哪怕我不愿承认,他也是我的师父,便可以如父亲一般管教徒弟。”
燕岫突然想起来燕还说的那句话:“好多家长都把他们的孩子当成个人财产,好像你就是一块木头,一颗石头,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完全不会在意孩子的想法。他们却不知道,哪怕是养棵草,都未必会顺着他们的心意生长,更何况是人?”
最初燕岫并不理解燕还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他的父母兄弟,固然有自以为是的地方,整体而言还是很尊重他的。
燕岫还以为燕还说的是话本上的事儿,现在看到完颜康的处境,才发现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
“丘处机是你师父,却不是我师父,要是他再为难你,你就告诉我,我来替你找回场子。”
完颜康忍不住笑了起来,“好。”
燕岫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感觉到上扬的弧度,确信自己没听错,“你笑什么?笑我不自量力?”
毕竟丘处机很直白地展露过杀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完颜康说:“只是一直以来,觉得你深居简出,不懂人情世故,平日里读书的时候也短,还以为你心思单纯,什么都不明白。没想到竟让我刮目相看,我弟弟也长大了。”
“我本就跟你一般大,你要是想跟我对调身份,喊我一声哥哥,我也是不介意的。”燕岫说。
“小孩子脾气。”完颜康刚觉得燕岫有些城府,又看到他熟悉的一面,还是有一种他比自己要小很多的错觉。“时候不早,你快去休息吧,可千万别熬夜,当心再病了。”
燕岫扶着桌子站起来,完颜康扶他往床边走。
“我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这一病又耽搁了一日,明日便启程前往太湖。”燕岫说,“父王收到消息,有一群武林人士,要聚集在一起,反抗大金。不过那群人也不全然是一个想法,还有一些人,心里是向着金国的。”
“父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