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见韩昭不要命地冲来,心生疑虑,迅速倒退,欲退出韩昭的攻击范围。然而韩昭欲拼死相搏,又怎是她能退开的?十娘操纵着毒虫去阻拦韩昭,而韩昭也不闪不避,任由蛇虫鼠蚁叮咬。除开上面的毒,这些叮咬根本无关痛痒。十娘见韩昭宁可中毒也要接近她时,也万分惊骇。同为杀手,虽然性情有差异,但行事都是极端狠厉果决,如今十九拼上命,就是非要取她的性命不可。到底为了什么,能让十九这家伙做到这种地步?而交手之后,她更是发现,十九的近身格斗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完全不是她能够招架的。十娘大骇,欲退走。然而韩昭如何允许她逃,无视毒物缠了上去。十娘匆忙应对,却只能节节败退。十几招过后,韩昭将匕首捅入了女人的心脏,然后他立即松开匕首拿出一瓶蓝药,灌了下去。药一入口,韩昭就明白赵寄喝了之后意见为什么那么大了。他压抑住干呕的欲望。——真难喝!韩昭趁着毒还没扩散到全身,把毒虫一只一只踩死,又从十娘身上拿走了值钱的物品,然后立刻离开了此处。韩昭离开后约一刻钟,两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巷子里,他们只看到了十娘与她的毒物的尸体。两人互相看了看面色凝重。“回禀二爷!”……韩昭被多只毒虫叮咬,中的毒十分复杂:作用于血液的、作用于神经的、作用于肌肉的……虽喝了药解毒,但一时也只能护住心脉和主要脏器,无法完全清除毒素。各种毒素在体内作用,韩昭一会儿觉得冷一会儿觉得热,头脑昏沉,视野发暗。强撑着出了城后,已是强弩之末。一步、两步、三步……再多走一步,再多走一步……然后他就能如约回到那小子身边了,然而眼前越却越来越黑,腿却越来越难迈开。终于,在迈出最后一步后韩昭失力跪了下来,一头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九十九……一百!”又数完一个一百,赵寄在地上划上一横。还有三个一百就到和韩昭约定的时间了,然而他却越来越数不下去。他怕数完之后韩昭还没回来……赵寄觉得自己真像个傻子。以前都是他骗别人,为什么如今心甘情愿地听韩昭的话?被人一哄便没了主见吗?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乖孩子了吗?他该跟上去的才是!对啊,该跟上去的才是。只要不被韩昭发现…………入夜,明月高悬。东都的一处别苑水榭中,流水潺潺,清风飒飒。竹帘掩映着一道青衣身影,隐约可见是个男子,样子三十岁上下,文士打扮,相貌清俊。他正就着月色凉风焚香煮茶,一举一动,风雅十足。翅膀的扑棱声打破了水榭的清幽。一只飞刀自暗处飞出,“咚”的一声,将罪魁祸首钉在了柱子上。青衣男子抬头看了眼被钉在柱子上的信鸽,叹息:“你这样,更煞风景了。”扔飞刀的黑衣男子走出阴影跪下谢罪,青衣男子摆了摆手:“都说了,你不用对我这样。去把信拿过来吧,看下面送来什么消息。”黑衣男子取出信鸽腿上的信件,双手递给青衣男子。信件不长,青衣男子很快就看完了,他放下纸条:“探子在云城发现十九的踪迹,十娘去追踪,稍后却被发现死在小巷中,观战斗痕迹对手只有一个人。你怎么看?你认为是十九杀的吗?”黑衣男子摇头:“不好说。”他的嗓子像是受过伤,声音十分低哑。听谈话他们应该是与十九一个组织的人,但皆非那天小屋里出现过的面孔。青衣男子又说起自己得知的讯息:“当铺的掌柜说,去典当主子玉佩的是一个俊美的年轻人,丹凤眼,二十岁不到,如此看来是十九没错……”这样看来十九的确缺钱,这让他对十九受人收买而叛变的猜测产生了怀疑。十九背后若有其他势力,缘何至于落到这种地步?但若没有其他势力干涉,十九又为什么叛变?这件事情越来越让青衣男子捉摸不透。或者说,十九会叛变这件事就超乎了他的意料。眼前的老四及老四以下的暗卫从不记事起就由他亲自□□洗脑的,虽性格迥异,各有怪癖,但忠心绝对是一等一的。他们不为名利所动,没有亲人,没有是非观;眼里只有主子和他。然而十九的叛变狠狠地打了他的脸。青衣男子第一次对自己的手段开始产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