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其他人的印象中,一直是个没什么攻击性的形象,现在突然变得如此尖锐,言辞间将常浩洋贬的一无是处,身上还带着刺目的压迫感,让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
纪眀烛确实有些生气,也为常北觉得不值。明明常浩洋这群人才是躲在避难所里享受其他人拼死带来的安宁的那部分人,他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说是财团的共性也不对,毕竟游嘉的家世同样不俗,却在灾难中敢于站出来,只能说人与人的差距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还要让我给你开开眼界……”
纪眀烛冷笑一声:“你也配么?”
“你……”
常浩洋被纪眀烛一番话说得愣在原地,偏偏他又是泰坦驾驶员,论职级比他这个刚入平祸司的新人要高不知道多少级,本以为纪眀烛还是像原来那样怯弱的性子,却没想到对方此时像换了个人一样,把他从头到脚羞辱了一遍。
纪眀烛说完后,也懒得再说些什么,瞥了一眼常浩洋猪肝色的脸,嗤笑一声,转身就离开了训练厅。
凭借着家世而非自己的本事前进的人,总是有一种盲目的自信,以为全世界都要绕着他转,就算在众多财团世家里,常浩洋也算是一朵奇葩了,纪眀烛觉得自己脾气还是蛮好,却也被常浩洋那让人无语的姿态气得有些破防。
等下,家世?
纪眀烛刚离开训练厅,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若有所思。
天权从后面跟上来,脸上带着调侃的笑意:“看得出来你心情有点暴躁了。”
训练厅那小子也是倒霉的很,偏偏在纪眀烛心情不好的时候撞上枪口。
纪眀烛转过身,问:“摇光现在在哪呢?”
天权一愣,随后道:“在黑市那里。怎么了?”
纪眀烛摸摸下巴:“有点事让他去办。”
……
白翁踏入这件昏暗的房间,一向从容的他,此时脸上也带上了些紧张。
鼻尖萦绕着复杂而刺鼻的化学药水的气味,幽暗的实验灯光照亮一排排器皿,在距离地表六十多米深的地下,就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进入这个房间,白翁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泡在一个玻璃器皿中,身躯浸在绿色的化学药水里,只露出一个头颅,在阴影中看不清长相,腐朽而衰老的味道弥漫在空气的每一寸。
白翁低下头:“总司。”
“嗯。”
那个人影发出一声轻叹,随后从器皿中缓缓爬出来,身上不着片缕,但听声音却相当年轻。
白翁不敢抬头看,维持着谦卑低头的姿势,向对方汇报着近期的情报。
这位无常司的总司拖着湿哒哒的躯体,走到一个柔软的椅子前躺了下来,他看上去非常衰弱,修长的身躯在阴影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病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