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鼻子,不再多想,直接靠着紧闭的车窗,将扶手上的西装拿下来,在池内久泉习以为常的目光下,无比隆重的打开,认认真真的盖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头磕着窗子一秒入睡。
看着禅院晴御那有几分凌乱的黑发发顶,原本心里乱糟糟的池内久泉忽然内心一泄。
他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脑海中回荡着对方刚刚说的话语,对于禅院晴御的话,他从未有过怀疑其是真是假的想法,倒不如说,这女人就算说谎,也只会在战斗中认为你太弱了的情况下,至于生活中,她才不会费力气去动那个脑筋呢。
单手托腮,他望着窗外不断掠过的街景,脸上的郁色比起上车时已经尽数褪下,变回了平常的样子。
正如他方才所说的那样,父亲临死前的话语在他心中已经成了一根刺,而如今,这根刺拔下来了,他也没有任何不同的感受,只是一个最为普通的事情罢了。
毕竟于他而言,有没有亲人,早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看着禅院晴御快速入睡的模样,他忽然也打了个哈欠,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内心的确有一颗巨石落了地,他也靠着椅背,浅浅的睡了过去。
*
片刻后,一阵熟悉的嗓音渐渐进入他的耳中,他迷蒙的双眼睁开,看见的就是车下,禅院晴御肩膀上披着灰色的西装,对着车上睡过去的他招手的模样:
“好了,要睡就回去再睡吧,先跟我去吃点东西,要不然睡得正香的时候被饿醒真的很痛苦啊。”禅院晴御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池内久泉,对方还略显踉跄的下了车。
她单眉挑起,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将池内久泉身后落在车子里的枪械拿了出来,转身快走两步,丢进了后者的怀里:
“时刻拿着咒具,这规矩不懂吗,还是说需要我帮你定制一个便于折叠的?”
池内久泉将枪械抱在怀里,脸上也带上了一抹羞恼,毕竟他的的确确是睡得有些晕头转向了,连咒具都忘记了。
抬手随意看了一眼手表上面的时间,他愕然的发现,他不过睡了十几分钟而已,可给他的感觉简直像睡了几个小时一样久。
甚至……还做了个梦。
一想起梦里的那个白发老头,他就立刻尴尬的背上了“吉他包”,闷头朝着餐厅里走去。
门口的侍者看到匆匆进入的池内久泉,立刻脸上挂着笑容迎着对方,在询问对方几个标准的问题都没有得到回答后,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他身后紧随其后的黑发女人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颇具特色的沙哑嗓音搭配上那挂着笑容的美貌让对方立刻呼吸一滞:
“抱歉,我们是一起的,十分钟前打电话的那个。”
“哦、哦!请…请往这边来。”
侍者从禅院晴御的外貌攻势中脱离出来,立刻职业素养满分的引领着两人。
在他低头的那一刻,禅院晴御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凶狠起来,一把勾住那边闷头前进的池内久泉,不顾将对方拉了个踉跄的动作,将对方朝着侍者指引的方向推了过去。
两人上了二楼,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桌上的食物渐渐被呈上来,禅院晴御和池内久泉两个人的时间都不充裕,池内久泉来见真治之前、禅院晴御来接小泉之前,他们都没吃饭,正因如此,此刻更加觉得饥肠辘辘。
吃着桌上的食物,禅院晴御想起了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百般不顺眼的样子,要不是池内久那家伙,她恐怕一辈子不会来这种地方。
嗤笑一声,她擦了擦嘴角,大剌剌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池内久泉明显比自己要文雅上数倍的动作,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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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什么来着,这家伙,这不俨然就是一副大少爷的模样嘛。
皱眉嫌弃的看着眼前姿势过于豪迈,且用不善的眼神打量自己的禅院晴御,池内久泉无奈的放下餐巾,有几分在意的看了看楼下的方向,缓缓向桌前探了探:
“……你有没有感知到那边的不对……”劲。
“嗯。”在池内久泉尚未说完的时候,她就坦然的点头,目不斜视,声音却是对着面前的青年说着话:“一会儿你先走。”
池内久泉皱眉,脸上染上了不爽的神色,让禅院晴御刚一抬眸,就好笑的咧了咧嘴:“怎么,这就不爽了?”
她翘着二郎腿,哼笑一声,墨绿色的双眼钟带着笑意的看着对面这个天生傲气的青年:“这话我跟太多人说过了,别说是你,就算是五条悟,也没差。”
池内久泉无奈的将目光从禅院晴御身上移开,还说我,这家伙明明最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他不再询问禅院晴御,而是直接起身,朝着那边感知到的方位走去。看着后者的背影,禅院晴御抬手唤来了侍者,前去结了帐。
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池内久泉已经摸进了一楼的后厨的方向,他打开防火门,皱眉看着里面的陈设,感知到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咒力痕迹。
想起方才餐桌上禅院晴御那游刃有余的语气,说来也是,自己都能察觉的话,估计对方一进来就发现了吧。
侧身进入,他站在昏暗的杂物室里,微微走动,脚下立刻踢到了一个奇怪的筒状物——
“铛。”
他眉头紧锁,一股由内而外的不安感袭上内心,下意识的耸了耸鼻尖,脸色顷刻间变得无比难看。
……燃油……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