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礼寻着声音策马回头,看到来人那一身金色莲花团纹,熟悉的美艳冷漠面容,浑身的鲜血像是霎时凝固了。
他怎么回来了?
“江礼,你见到本宫,为何不跪!”同样的话从姜月白口中说出,江礼不可抑制的想到两日前自己在公堂上屈辱下跪的一幕。
她在敏县待的太久,过惯了土皇帝一样颐指气使的日子,早就没了当初在京城的机敏谨慎。在这里能够压制她的就一个江清一,还远在京城,来来回回不过是些痛斥,她已经变得麻木,看不清局势。
她甚至胆大包天的想,要不然干脆就此杀了姜月白,反正天高皇帝远,索性都推给盗匪,她们不正好是来剿匪的嘛。
越想,她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反正,她手里已经有数不清的人命了,多两个,少两个又算的了什么呢?
无论杀不杀姜月白,姜月白都不可能放过她了,不如,搏一把!
“哪来的盗匪,敢冒充太女殿下,本官今日就为民除害。”她搭弓起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射向姜月白。
姜月白两剑劈开她射来的箭,直直朝她杀去,敢对她动手,在他这里江礼已经是个死人了。江礼武功也不差,提着剑就迎了上去。
两人在下面打的难舍难分,下手皆是杀招,透着股不死不休的意味。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生怕波及的自己。
方知有站在墙头看的忧心,虽然明知姜月白武功好,江礼未必是她的对手,大军应该就在姜月白后面,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到。但还是不顾自己的安危跳了下去。
“殿下,我来助你。”她手持一把软剑,与他合力对付江礼。江礼被二人逼得节节后退,眼看着就要被活捉,身后突然传来梦二娘呼救的声音。
“大人,我们撑不住了。”
她回头一看,已经有敏县的踩着梯子爬上墙头与他们打起来,梦二娘的身手好,双拳也难敌四手,更何况她身边的人还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一声高亢的马匹嘶鸣声响起,长好红着眼睛冲在最前面,忘忧紧随其后。
“保护殿下,杀!”
她身后无数士兵冲出,目标明确的冲向攻城的敏县百姓。
一场大战以极快的速度的结束,收拾战场的士兵个个恨的咬牙切齿。
她们本来都走了一半的路,就快要到京城了,太女突然说敏县县丞江礼造反,带着他们日夜不停地急行军,又杀了回来。
一路上连眼睛都没合过,除了吃饭的时候能坐下休息一会,剩下的时间除了赶路就是赶路,他们真的快累死了,这笔账就算在敏县这群造反的头上。
早不惹事晚不惹事,偏偏在他们快到京城的时候惹事,该死!
“小姐,你没事吧!”
战事结束后,忘忧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她家小姐。小姐写给姜月白的信她不能看,奔波了一路好不容易找到他,才知道敏县的情况的有多凶险,小姐身边就那十个府兵,能有什么用。
“我没事,殿下,你没事吧。”方知有简单回了忘忧一句,就急急走过去查看姜月白的伤势,他的手被划了一道,还好伤口看上去不深。
“我没事。”
姜月白不动声色的推了把给他上药的长好,装着药粉的瓷瓶狠狠在伤口上擦了一下,他适时的皱眉,让她把他脸上的痛意看的清清楚楚。
“我来吧。”方知有果然接过长好手上的瓷瓶,认真的托着他的手给他上药。
长好揉揉被推疼的腰,面无表情的离开,心里默默安慰自己,陷入爱情的男人是这样的,习惯就好。
忘忧还在那边哀怨的看着不理自己的小姐,被长好一把拽着领子把人薅走了。她家小姐新收的那群山匪正在公报私仇收拾江礼,他们得去看着,别给人整死了。
碍眼的人都走了,姜月白终于能正大光明的看她。如夜色一般漆黑的眼瞳紧紧盯着低头给她上药的人,眼里翻腾着浓重的占有欲,回来的这一路,他都在担惊受怕,害怕她受伤,害怕江礼狗急跳墙起杀心。
只要一想到她只带了个李元就敢去敏县待那么久,还下矿道,她就一阵后怕,不仅仅是江礼,最主要的是敏县常常地震,要是她运气不好碰到了,她该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
那些酸涩,难过,还有些微的埋怨在她的安慰下都成了泡影,回来的路上他就在想,方娘这样爱冒险的人,哪家的儿郎能配得上她呢?是那个只会诗词歌赋的段灼雪?还是那个出身低贱的温沐白?他们都配不上她,他也配不上···
他只是一个假太女,如何配的上真仙子。
“殿下,疼吗?”
她突然抬头问,他的视线紧缩,快速扭过头。
“不疼。”
一点都不疼,她对谁都是这样,温柔,和善。寻遍世间,恐怕再也找不到和她一样好的人了吧。所以即使他明知配不上,也想努力攀上这株清莲,他和别人不同,他不会每日等着仙子的护佑,他会保护仙子,会帮她完成她想做的任何事。
所以看他一眼吧,长长久久的,只凝视着他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