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市长的儿子,总不可能真的喜欢上一个开修车店的女儿,这都不属于跨阶层,属于跨天堑了。”
阶层。
天堑。
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凌乱的画面,也终于明白,这些天,她究竟在犹豫什么?
画面最后定格。
他懒洋洋倚在林肯车前,歪头跟朋友打趣,眉眼一如既往的张扬骄傲。
而她站在公交站前,默默地等着一块钱的公交车,内敛又安静。
仿佛有两个巨大的天幕将两方笼罩。
进不去,也出不来。
他们中间只隔了一条马路,但宋辞当时却想,她可能永远也跨不过去。
她张口欲言,喉咙却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可能永远也跨不过去。
她当时脑子里只有这句话。
“好,我知道答案了。”
女孩眼底的茫然和犹豫几乎要溢出,他如果还看不明白,那就太迟钝了。
该放手了,唐诗。
他想。
再纠缠下去,就真的,不体面了。
他轻声说:“好好休息,我下次……”
他顿了顿,失神重复:“好好休息。”
应该没有下次了。
他挺直着脊背,勉强维持着一身傲骨,一步一步,转身离去。
等严姗姗赶过来的时候,宋辞正屈腿抱着,脸埋在膝盖里,肩膀一下又一下地耸动,哭声细碎而隐秘。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
发丝凌乱,满脸泪痕,眼睛肿得像包子,头上的纱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了,额头还流着血。
严珊珊“操”了一声。
“是不是唐诗那个王八蛋干得,难怪只跟我说了句你在医务室就趴在桌子上装睡,我等下非得……”
严珊珊还没骂完,谁知宋辞听到唐诗的名字,哭得更伤心了,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几乎要哭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