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臻看了一眼书脊,知道对方现在正在看尼采的《查拉图特如是说》。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听见坐在椅子上的谢雅松突然发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付臻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哪种事情算出格?”
“违法犯罪,”谢雅松想了想,给他划定范围,“会蹲局子的那种类型。”
付臻见他神色认真,便也认真想了一下,片刻后,语气平淡地回答道:“上次打了一架,进去做了一次笔录。”
听见付臻进局子做笔录,谢雅松拧眉,心情有些复杂:“你还学会打架了?”
以前付臻受欺负都是躲在他后面,一边哥哥,哥哥地叫,求他保护,又一边让他来出头。
以前谢雅松为了对付那群欺负付臻的混混,受了好几次伤,也进过好几次局子,警。局的人都已经脸熟他了。
后来他上了大学,付臻还在上高中,能见面的时间大大减少,关系也淡了许多。
只是没想到短短几年过去,当年求他保护的人,已经也已经学会自己动手保护自己。
他很想劝对方不要再打架,但想到现在两人的关系,又实在没有立场说出来,于是又生硬问道:“还有没有别的?”
付臻回答得很快:“没有了。”
谢雅松没有再逼问他,而是看着付臻的眼睛,见对方神色平静,目光坦然,心里有了决断。
“那你回去吧。”
像是想到什么,谢雅松又嘱咐道:“你和花夏闹矛盾了?”
“没有。”
谢雅松只当他不愿意说实话,脸上有些不高兴,又嘱咐道:“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不要为难他,也不要和他计较,他身世不好,你多体谅体谅他。”
说完,他看着付臻,指望得到一点反馈或者反应,可惜对方脸上始终是平平淡淡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说来也奇怪,他这表里不一的阴险弟弟,上了大学之后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也不见他生气,也很难明白他在想什么,什么情绪都隐藏在心里。
他不知道是付臻学了什么新的花招,还是真的潜心变好,但目前来看,应该不算坏事。
他点点头,“你回去吧。”
付臻被对方这么莫名其妙地叫来,又莫名其妙地赶出去,也没有生气,而是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房间。
在谢家也没什么事情做,付臻无聊,也想抽出两本书来看看,可惜他的房间和谢雅松大有不同,找来找去,也只能翻出来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
他最后不抱希望地抽开置物柜的抽屉夹层。结果居然看见夹层置放着一个黑色日记本。
付臻是一个好奇心不算重的人,但他的运气也是迷惑,老是翻出别人的日记本。
毫无疑问,这是原主的日记本,里面应该记载了很多他的想法。
付臻原本没有打开看的想法,但想到刚才谢雅松对他奇怪的态度,最终还是翻开了笔记本。
前面都只是原主的一些碎碎叨叨,写他的一些日常生活,哪怕是记录日常,还是隐隐可以窥见他对谢雅松阴暗的嫉妒心。
写日记大概都有这种通病,前面都还是工工整整的字,一笔一划写成,后面笔记就有些仓促,可能是因为懒怠,又或者是为了发泄,字体渐渐跑偏甚至扭曲,有些字付臻甚至很难辨认。
他勉强辨别着,一览而过,前面全都是小学生写日记式的流水账,翻了几十页,终于翻到一篇有用的东西。
【ly某一天突然给了我一个西方法阵图纸和一个布娃娃,那个布娃娃很丑,丑得让我有点恶心,但他却神神秘秘地和我说,可以用这个法阵和布娃娃报复讨厌的人。我从来不迷信这些,这些东西太玄学了,但说实话,我心里有一刻,还是想将这些东西用在谢雅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