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臻没有抬头,只是感觉到身边有微微拂过的风,和细微的翻书声。
他旁若无人地继续阅读。
当人专心地沉浸在某一件事中,时间总是过得分外快,打游戏如此,看书也是如此。
很快就到了闭馆时间,阅览室外传来图书馆管理员的催促声:“快点出来,没借书的赶紧借书,我们要关门了!”
付臻收拾东西,拿着还没看完的书准备离开。
一局游戏还没打完,被迫当挂机狗的学生难受得将耳机一摔,“阿西,还没玩儿过瘾。”
旁边人安慰道:“别难受了,回宿舍打不也一样……刚刚有人给我发消息,说致远楼有热闹看,去不去?”
那人脸上仍留有不耐,分出一分心神问:“什么热闹。”
“听他们描述,感觉还挺有意思的,好像是有个特招生在寻死觅活,想要跳楼。”
死装
在这个为主角服务的世界,付臻毫不怀疑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的一定是花夏。
走出图书馆,馆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只有孤零零几盏路灯落寞地排在角落,照亮几乎无人会走的林间小路。
从图书馆出来的人,大部分匆匆忙忙赶往致远楼,唯独付臻逆着人流的方向,朝着宿舍楼方向走。
第二天上专业课,付臻观察了一下,果然没看到花夏的身影。
这人平时为了挣表现都坐在第一排,一眼就可以看见,这次没瞧见,想来确实是受昨晚的事情影响。
付臻并不担心花夏会出意外,毕竟作为这个世界的主角,除非世界崩坏毁灭,否则他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死亡。
今天上的课,正好是昨天付臻看的《世界经济学》这门学科。
上课的是一名满头银发的老教授,鼻梁上架着圆框的老花镜。一看他额头的皱纹,就大概知道估计有几十年教龄,是临近退休的年纪。
一般这种老教授都不会轻易为难学生,但这位却是不寻常,一开口就是一句:“班长,点名。”
班长老实地站起来,任劳任怨地拿着学生名单点名。
往常这种麻烦事都是学习委员来,不过因为付臻辞去了学习委员一职,学习委员一职暂时空缺,于是点名这种得罪人的苦差事就落到了班长头上。
一声声答“到”在教室各个角落响起,付臻静静等待念到他的名字,可直到班长收起名册,都还是没有念到。
他举手示意,“老师,我没有被点到名。”
“我记得你,已经卸任的学习委员是吧,”老教授目光锐利,目光落在人身上,直让人如坐针毡,“上节课你没来,很少有人敢逃我的课,你胆子很大。”
老教授目光不善,付臻却依然神色如常,仿佛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对方。
他淡声开口道:“老师,上次我是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我没收到你的请假申请,”老教授盯着他,“也没看到假条。”
付臻看向旁边负责点名的班长,对方嘴角勾着笑,移开视线,不与他的目光接触。
经历诸多的付臻,立马明白自己这是被摆了一道,或许在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这位班长。
他平视前方,与教授视线交汇,表情尽量真诚道:“老师我忘记写假条了,现在补可以么?”
“不要找这些借口,”老教授皱眉,似乎对付臻偷奸耍滑的行为极其看不上眼,“一次没来,以后也不用来了,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这句话落下,无疑宣告了付臻这门课是彻底挂掉了,面临重修的命运。
挂科重修的人,没有资格竞选专业奖学金,付臻垂下眼。
他思忖片刻,没有再乞求老教授,也没有就此离开教室,而是安静坐下,认真听老教授讲课,打开笔记本,记下一些重点内容。
旁边的同学见他这样,暗嘲他作秀,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还要在教授面前刷存在感。
付臻完全不管旁人如何想,旁若无人地记着笔记。
老教授虽然一直在讲课,但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停留在付臻身上。
毕竟坐在第一排的有且仅有付臻一人,并且外形出众、气质出挑,很难不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