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人群里的伤者家属走过去,歉意的弯了弯腰。
“坏蛋!”十四岁左右的小男生拉着十岁的妹妹,他们都还在老家读书,跟在爷爷奶奶的身边,妈妈因为家里太穷跑了。
爸爸出事的时候,奶奶昏了过去。
妹妹挣脱了哥哥的手,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跑到了白振海面前,用稚嫩的小脚丫踢在白振海崭新的皮鞋上。
“大坏蛋!”
她的鞋有些脏,不会旧,但是脏。
白振海视线落在了紧随而来的哥哥脚下,球鞋不仅脏,还能看到大拇指跑了出来,边缘磨损得厉害。
他低着头,神色晦暗。白芷不顾秘书的阻拦,冲到了仅离白振海一尺远,她看到了爸爸眼中的愧疚。
妹妹踩着踩着,眼睛也红了。
“大坏蛋,还我爸爸,我要爸爸,爸爸……”
“——对不起。”白振海为人父多年,当时看到了家属简历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找如何弥补这个家的办法。
惨痛已经发生,能做的就是尽力去补救那些遗憾。
在赔偿方案还未定下来时,他单独出资给了三个死亡的家庭每户五十万,还承若只要有孩子的人家想要读书,所有的费用,他都出。
算起来,他不需要做那么多。
白色企业负责拿地开发地,而建筑工程则是交给了包工头,连这群人都也是包工头找的,可这黑心的包工头一出事,就跑了。
在法律的层面上,死亡一个人按照城镇和农村来划分,农村户口的家庭,能够得到的赔偿金不超过百万。
还是一次性买清的那种,可白振海有愧,他的良心不安。
妹妹哭累了,被哥哥拽在了怀里,还是止不住的流眼泪,哥哥凶狠的眼神一直盯着白振海,像是一头狼。
警员走了过来,将两个孩子带到了一边。说起来白色企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懂法,更明白人命如草芥。
有时候钱能买断一切,但却不是能买断所有。
记者一拥而上,白振海面前挤着不少话筒,这是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第一次面对公众。
“我谨代表白色企业向所有在建造庆林大厦的员工……”
话音未落,记者就问:“白董事长您对于此事的不管不理,是不是代表了白色企业的态度?”
“难道人命在你们的眼里真的不值一文吗?”
“这是企业家该有的道德吗?”
……
白芷站在了他的后面。
听那些极尽讥讽的话语,落在了伟大的父亲身上,一句句更是诛心。
她推开了那群记者,愤怒的盯着她们,凭什么以大见小,不知道真相,反而一口胡话。
一名狗仔眼尖的认出了白芷:“白芷小姐,您所属的经纪公司没有对网上报道的新闻做出了任何解释,难道是默认了吗?”
默认你个头!
白芷欲要上前,想直接砸了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