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掌柜脸色有些不自然,讪笑道:“小兄弟,深更半夜的,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唐泽道:“也过了些时候,那个药性应该也发作了,诸位,就没必要继续等下去了,再等的话,这药性就要被我给化解了,不觉得可惜?”
话已然到了这个份上,宋掌柜深吸口气,道:“老夫自认,我们装扮的挺像,没有什么地方露出马脚,你何以会发现?”
唐泽淡笑,道:“还想拖延些时间?好,如你们所愿,就和你们多聊几句!”
“吴化远想杀我,他是为了给他儿子报仇。”
“王腾要杀我,是不想以后担惊受怕。”
“你们又是为何?”
宋掌柜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唐泽不由笑了,说道:“钱财到手了,命没了,有钱无处花,这笔买卖,真的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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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掌柜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如果你是想借此乱我们心境,给你自己逃生的机会,有些痴心妄想。”
他们是刀口上舔血的人,可不会轻易被说动。
唐泽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唐泽,尽管为罪子,却因这一身绝代的天赋,人族都舍不得放弃,否则,不会给我这么多机会。”
“你们觉得,杀了我之后,人界之大,还有你们的容身之地?”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宋掌柜笑道:“我们这些提着脑袋讨生活的人,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不会想那么多,让你失望了。”
唐泽道:“还真没什么失望,只是觉得,你们挺可怜的。”
“先前你不是问,你们并未露出马脚,我为何能发现你们的不对吗?简单啊,若你们够把握杀我,便不会给我下药,实力不够,你们这份伪装,又如何能瞒的过我?”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连我的底细都没有搞清楚便跑了过来,这不是在替人消灾,你们是替死鬼。”
宋掌柜眼神微眯,寒意涌动,而后轻轻挥了挥手,数名伙计旋即分布四方,把守住了每一个可以轻易冲出去的缺口。
他们可不是在休息,而是在观察环境。
唐泽左右看了眼,视线旋即从庙门处,落向外面的黑暗,声音传出:“吴化远,杀手已经就位,你还不打算现身吗?”
黑暗中,未曾有回应。
唐泽无声一笑,再道:“他们迟迟都没有出手,就是因为你这正主还没来,他们是怕你这位正主到时候杀人灭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黑暗波动了一下,不知是人心的浮动,还是夜雨夜风所致。
庙中,宋掌柜等人眼神亦是起了变化,唐泽说对了,他们怕吴化远杀人灭口。
这个少年,聪明的有些过分。
夜风卷着夜雨,再度袭进破庙,吴化远自黑暗中走来,人还未至,这方雨夜,顿时变得更加冷肃,那是因为,有惊人的杀机在弥漫。
“唐泽,我为我儿报仇而来!”
这不是在向唐泽解释,不需要和唐泽解释什么,这是吴化远在告诉世人,他为儿子报仇,天经地义,纵使将来因此而被降罪,他也有足够的理由为他自己辩解。
唐泽默然片刻,道:“吴凌是自作自受!”
吴化远放声怒笑:“什么叫自作自受?你是罪子,不论我儿对你做过什么,那都是理所应当,该死的是你,不是我儿。”
千言万语,诸般道理,是非对错,黑白分明,皆是抵不过罪子二字。
世间所有的不公,唐泽要受着,不得有异议。
世间所有的冷嘲热讽和嬉笑怒骂,唐泽只能听着,不能还口。
他人要杀他,他只可以递上自己的脑袋让他人杀,绝不能还手…大概可以问一句,你的刀够不够快,不够的话,我来给磨一磨。
这些,就是罪子所必须要遵守的规矩。
一旦逾越,千夫所指!
唐泽无声一笑,道:“那么现在,你还等什么?”
吴化远退后,手重重一挥,喝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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