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了王信做兄弟,薛家早晚得被薛蟠败完。”
王信不是善茬,虽说答应不会纳了香菱,不过生意人不肯吃亏,入了他眼的香菱在薛蟠那儿吃了那么大苦,王信总得回报点什么。
“王信为香菱寻回了亲生母亲,说来也巧,香菱亲生父亲甄士隐竟和王信有些因缘,故人之女不可怠慢,王信干脆将其认为义妹,香菱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什么故人之女,王信那张嘴我可不信。”贾瑜撇撇嘴哼了一声,对着黛玉说起王信来。
不涉及自己,贾瑜话很多,黛玉听他说完又提起了其他事情。
贾瑜喜欢凑热闹,黛玉便将自己知道的按新奇程度娓娓道来,直到二人将一壶茶水喝完才停了下来。
经过一连串闲话,贾瑜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了下来。
“我饿了。”心安后就有空儿想别的了,看黛玉又要找话说,贾瑜开口打断,“给我找点东西吃吧。”
“吃什么?”
“什么都行,”贾瑜感觉他有些奇怪,明明是自己不想提在狱中的日子,也不想黛玉多问,可对方真顺着他的意不问又有点委屈,“牢里吃得不好,吃不下去,我都一个多月没吃饱过了。”
贾瑜突如其来的诉苦让黛玉愣了一下,手不由自主抚上贾瑜脸颊。
“难怪这里凹下去了,”忍住泪意,黛玉轻叹一声,“你来前我让了人准备饭食,一直热着,现在叫他们摆出来。”
二人单独说话,书房周围人都默默离开,黛玉叫了声紫鹃没回应,自己起身就要出门。
“不止吃不好,”贾瑜伸手拽住黛玉衣袖,仰头看向黛玉,“睡得也不好,赵成宣只让他们给我找了个清净地方,也不说添床被褥,我身娇体贵的,要被草垫子硌死了,这次可是受了大罪了。”
贾瑜絮絮叨叨说了一通,黛玉听他说够了,才伸手揉了揉贾瑜脑袋。
“是受罪了,以后不叫你吃苦了。”
“你说的,别骗我。”
“我说的,不骗你。”
“那我能入赘到你家么?”
。
“不可。”
“可这一个多月姑娘的样子您也看在眼里,要不是怕您担心,姑娘哪儿吃得下东西。那孩子虽说行事偏激,但到底是为了姑娘,如今无牵无挂独身一个,入赘到咱们府里不是正合适?反正您之前也有意将姑娘嫁过去。”
贾瑜知自己说话不讨喜,不敢和林如海直说,于是找上了林成,让其帮着在林如海身边说说。
林成在林家待了几十年,和林如海明面主仆实则更像兄弟,要是府中有人能跟林如海提一提,也就林成合适了。
林成时常在府中,眼瞅着黛玉贾瑜情意深厚,考虑半晌应下了来。
本想自己这边多说说,看在姑娘的份儿上,老爷能将事儿定下来,没想刚说几句就被直接回绝。
“呵,你倒是为他做起了说客。”林如海看林成眉头紧锁,微微一笑,“这会儿不为竟哥儿抱屈了?”
“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哪儿能一直跟个孩子计较。”
林成看林如海态度缓和,搬了个杌子坐到林如海对面。
“那,贾瑜”
“我不会叫他入赘。”林如海摇摇头,“玉儿不必与他人不同,过于突显并非好事。”
京城只一个女儿的达官显贵不少,然而几乎没有人家会让男子入赘,难道是他们不疼女儿?
找不到合适的男子入赘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另一方面。
赘婿不常见,正因不常见会时常被人谈论关注,风口浪尖的日子不好过。
两个人日子过得顺心如意无所谓,一旦有些争执分歧就会成为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人言可畏,何必为个名头让黛玉做出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