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朵困惑不解,但也只好按捺了下来。
裴玉媗则是勾起一抹温婉端庄的浅笑,“启禀陛下,臣女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得到回应,她只好又讪笑道:“臣女方才见贵妃娘娘的父母在宫中乘坐马车,这实在是不合宫规,许是娘娘疏忽了……”
“这是朕的意思,与贵妃无关。”皇帝冷冷打断。
裴玉媗一听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可能?皇帝表哥不是最重规矩的吗?
皇帝又同怀中身怀六甲的小女人温声道:“外头冷,先进去罢。”
今日正值大年初二,虽未降雪,却也是天寒地冻的。
康玉仪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一双氤氲着雾气的杏眸红彤彤的。
皇帝搀扶着她往回走,并示意众人将康父与周氏迎入殿内。
颜朵一而再再而三被忽视,甚至也没能跟皇帝搭上话,气得直跺脚,当即转身就跑。
裴玉媗见状心底猛地一沉,“公主慢点儿!等等我!”
尚未进入殿内的周氏心下讶然:“方才的那位竟是个公主?”
先帝也就是原秦王膝下只有一子,就是当今圣上,哪儿来的公主?
紫苏忙不迭压低声音解释:“回太太的话,方才那位异族女子,是北境四十九部之一的喇库部首领之女,不过是按她们那边的习俗称公主罢了!”
那算什么公主?得从她们娘娘肚子里生出来的,才是真正的一国公主呢!
“原来如此。”周氏点了点头。
旋即,她与康父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女儿入宫为妃已有六年有余,他们夫妻二人却是头一回入宫……
皇帝也清楚自己留在此处反倒叫他们不自在,没一会儿便离开了。
临行前他还不忘吩咐众人时刻留意贵妃的身子,切不可让她情绪过度激动。
他一走,康父与周氏瞬间松了口气。
周氏是个急性子,这些年来攒了满肚子的话要跟女儿说。
既想问她这些年来在宫里过得可好?有没有受欺负?
又想问她为何这么狠的心?自从被当时的世子收房就跟家里断了往来!
可如今瞧见女儿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周氏又生怕这些话说出口时太激动会惊着女儿了。
良久,她才红着眼问道:“不是说才七个月,怎的肚子这般大?”
康父在一旁直搓手,话都不敢说。
康玉仪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哽咽着道:“许是孩子比较壮实罢,太医们都说胎像很稳的……”
说着说着,她潸然泪下。
愧疚与自责不断在心头汹涌着。
“娘娘万万不可如此,若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一旁的青竹急忙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