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妍愣住。
谁眼光差?
“难道不是么?”沈寒舟背手转身,“他一个京官,又是武勋世家的二少爷,怎么也得找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世家嫡女,好为自己日后铺路。”他迈过门槛,十分欠揍地侧过面庞,笑着说,“而我们家大小姐,恰好琴棋书画,哪个都不行。”
说完,又仰着头顿了下,语不惊人死不休:“家暴应该行。”
阳光温暖地落在李妍身上,她错愕地望着沈寒舟开扇转身,肩头笑得直颤。
“哎你这人……”
真是越来越欠揍了!
她无语咂嘴,连连摇头。
秦尚走后,林建安公开审了陈员外,让陈家这么多年在青州当土霸王的事情见了天光。
强迫百姓借银,收高利息,又强抢民女用以拐卖,屋里大把奴籍白契。
一时间墙倒众人推,家丁里八成人都作证是被强行买下给陈家干活,为了不下牢狱,争先恐后地揭发陈家罪行。
看似最忠心的管家,为了活命,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成是受人指使,他若不执行,便会下场凄惨。
而陈员外最心疼的儿子陈才哲,甚至否认了自己是陈家血脉这件事。
他说,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替母报仇,杀死千术师是为了给那些被拐卖的女子伸张正义。
他跪在公堂上,在“正大光明”的匾额下,在绘制着激**浪花的屏风前,拍着自己的胸口,声泪俱下:“我想做个好人!我不愿意和这老贼同流合污!”
同日,陈员外发妻投井自尽。
李妍站在府衙公堂外圈,沉默着看完了一整场狗咬狗的戏码。
她一身大袖衫,素雅端庄,目光沉静似水。
最终,陈家父子及其余人等案情重大,林建安决定上奏长安,待圣人裁决。
而收缴的金银宝器全部充公折现,用来支付柳河县修路以及整个县城维修支出。
至于柳河里尹王士昭,免官下狱,即刻押送御史台,听候裁决。
轰轰烈烈的青州陈氏大案,这才告一段落。
返程路上,天色已晚。
李妍边走边说:“宁小花一案尚未找到第一现场,真凶也尚未抓获,一时半会结不了。”
她眼前不远处,初升的月亮悬挂在山尖,于海蓝的夜色里,不那么明亮。
曹切跟在她身后,点头附和:“既已知道谁是凶手,想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李妍没说话。
街上小摊点已经摆起来,火红的灯笼高挂。
她慢慢停下脚步,望着一排排红灯笼,轻轻叹口气:“要清明了。”
“祭祀用的物件,沈账房早就知会我去准备了,您不用操心。”曹切笑着说。
“也就是说,这两日我应该清闲了是吧?”她挑眉,笑眯眯转身,“曹大掌柜先回去,我到霜月楼去一趟。”
霜月楼,青州最大的青楼,按理说李妍去也没什么问题,问题是那里不仅有绝世的美女,还有名伶小倌。
曹切赶忙摇头:“不妥不妥,这要是让沈账房知道了,我可担待不起啊!”
李妍诧异道:“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她从身后抽出一把团扇:“飞龙山庄还姓李,而你是我李妍的曹大掌柜。”
扇子啪啪拍了两下曹切的肩头,李妍俏皮开溜:“我都好久没喝两口了,你得向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