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一众被按在地的犯官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声嘶力竭哀嚎道。
“冤枉啊,路亭公下官冤枉啊!”
“本官乃先帝爷钦点的状元,是朝廷命官,狂徒你岂敢杀本官!”
“陛下,老臣一腔赤诚可昭日月啊陛下……”
“中堂大人,中堂大人您为下官说句话啊……”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啊!”
还能站立在人群之中的文武大臣们噤若寒蝉的垂着头,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斜这些犯官一眼,唯恐这一眼就将他们打成同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连自忖问心无愧,挺胸抬头屹立于百官左侧首位之上的王江陵,此刻面色都有僵,瞳孔一阵阵猛缩。
此刻他也如昨夜的南宫飞鹰一样,不断的以为杨二郎杀到这里就会罢手,不断的被杨二郎的决心所惊骇……
那种完全预料不到的感觉,就像是在崇山峻岭之间翻山,总以为眼前这座高山就是这片山脉里最高的山,结果翻这座山后才发现这座山后边还有一座更高的山……
翻不完,根本翻不完!
杨戈面色冷淡的注视着那些犯官,任由他们哀嚎、任由他们哭喊,面容冷峻的就像是一尊雕塑。
犯官们的哀嚎声、哭喊声渐行渐远……
直到金銮殿内再也听不到哀嚎哭喊,杨戈才再次开口,淡淡的轻声道:“我今日来此,不为别的,就是来认识一下诸位大魏柱石、庙堂栋梁。”
“你们应当都认得我,我今日也认识了诸位。”
“今日一晤,我杨二郎与诸位就算是认识了。”
“我还算年轻,身子骨不错,武功还过得去,平生也未作过孽,我想我的命会很长,比诸位的命都长。”
“从今往后,我就算是睡觉,也会睁着一只眼睛盯着诸位,盯着诸位的儿女,盯着诸位的子孙。”
“但凡再让我发现,谁胆敢再拿天下人做棋子,他会死无全尸、会断子绝孙、会遗臭万年……”
“你们应当知晓,我杨二郎从不说大话。”
“粮价上涨的事,我再给诸位半月时间。”
“你们搞定粮价,我就放过你们。”
“你们搞不定粮价,我就搞定你们。”
“别想着辞官……”
“这个烂摊子是你们搞出来的,在没搞定这个烂摊子之前,你们谁都跑不掉。”
“至于粮价恢复正常后,你们是去是留,请随意。”
说完,他提起冷月刀,大步流星的往金銮殿外行去。
他的步伐不重,却好似每一步都踏在百官心上……
……
杨戈离去许久,金銮殿内都依旧保持着寂静。
“陛下驾到!”
忽而,一声高亢而唱喏声从龙椅的屏风后传来。
群臣有气无力的撩起官袍下摆,跪地行礼:“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鸿昂首挺胸大步走上龙椅,扫视了一眼殿内稀疏的人影,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旋即他便面色如常的淡声道:“众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