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武打算把这封难得没用打字机写出来的亲笔信交给朗之万,请他代为转交给爱因斯坦。
……
在会议上宣读完论文之后,陈慕武就觉得自己此行已经完成了既定的所有任务。
他干脆翘了第四天全天的会议,打算在走马观花地逛一逛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
毕竟,总不能白来一趟,是不是?
当然,在当天晚上天黑之前,陈慕武还是赶回了索尔维国际物理化学研究所的大楼。
因为今晚这里将举行丰盛的晚宴,当做是给诸位物理学家们提前举行的一场践行宴。
毕竟明天上午本届会议就将结束,如果当晚再举办践行宴的话,估计很多人都已经踏上了返程的旅途了。
陈慕武赶到大楼的时候,这场宴会已经开始。
比利时人没有三一学院晚宴那样古板,大家在宴会厅里也不为了吃饭,而更多的是和同行们应酬聊天。
在舞台角落里还摆着一架钢琴,有个姑娘正坐在琴凳上,为这场宴会弹奏着优美的旋律。
老师卢瑟福那边依然很热闹,许多人围在那里谈天说地。
陈慕武随便捡了一些食物,就又走到了布莱克特和德布罗意身边。
明天拍完照片之后,大家就将分别,布莱克特跟随朗之万师徒去德国——爱凑热闹的德布罗意当然不会错过见爱因斯坦的机会;而陈慕武,仍是跟着卢瑟福回剑桥。
薛定谔也借这个机会,端着酒杯和陈慕武搭上了话。
听到用德语味儿的英文打的招呼,陈慕武干脆和他直接用德语谈起话来。
薛定谔开门见山,直接称赞陈慕武的电子波动理论的正确性,并祝贺他用实验验证了这个理论。
小陈这才想起来,薛定谔自从见到了德布罗意的论文之后,就想着既然物质都是一种波,那么能不能给这个波找出一个波动方程来。
而且他的波动方程搞出来的时候,电子衍射实验都还没成功。
现在自己比原时空提前半年多的时间,就已经弄出来了物质波理论,会不会也会让薛定谔方程提前问世?
这真是一环套一环,等回到卡文迪许实验室,做完那个验证电子自旋的实验之后,看来就要接着发表波动方程的论文了。
李宗盛那个歌怎么唱来着?还真是“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又和薛定谔闲聊了几句,陈慕武最终忍住了,没有突兀地问他是不是喜欢猫在这个问题。
……
第二天,陈慕武睡了个懒觉,掐着时间,九点才走到研究所的大门外。
研究所门前,利奥波德公园的一块草坪上,已经为大合影摆好了一排带靠背的椅子。
陈慕武这个级别,根本不敢奢望自己能坐到椅子上。
他很自觉地像去年秋天在卡文迪许实验室拍照片的那样,然后又很自觉地找到了同样在最后一排游**的布莱克特,全场最高的两个人,又站到了一起。
站在后排最中央的陈慕武,觉得自己颇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他的视线像前排大佬儿处扫过去,然后就有发现了一件有些可笑的事情。
“聪明的脑袋不长毛”,虽然早上九十点钟的日照还不是很强烈,但眼前一个个光秃秃的脑袋壳,却把太阳光反射得熠熠生辉。
摆在对面正中央支架上相机的快门机械地响了一声,陈慕武的表情就此定格到了底片上,带着盈盈的笑意。
大合照拍完之后,摄影师还提供单独的拍照服务,他要凭借着这项业务,赚上一笔外快。
因为拍一张照片的价格并不便宜,所以陈慕武只挑了几个他认为比较年老的人一起拍了照片。
像朗之万这种一直活到了二战之后的人,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在陈慕武觉得照片拍的差不多,打算和卢瑟福离开的时候,昨天在践行宴上弹钢琴的那个棕发姑娘蹦蹦跳跳地走到他面前,大大方方地对他说了几句话。
陈慕武只听懂了第一开始的一句“Bonjour”,确定了这个姑娘说的是法语,然后剩下的几句话,他是一句都没听懂。
刚好在旁边站着的德布罗意,脸带笑意地给他翻译道:“她说,想和你一起照张相。”
姑娘估计看出来了陈慕武没听懂,也用手指了指草坪前的那具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