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的话,他想当然出的那套题目,很可能会酿造成没人能及格的“惨案”。
除了和这些物理学同行前辈们交流之外,每到一地,施汝为还要去拜访陈慕武名单上的各位拟邀请的汉学教授,请他们出山去斯德哥尔摩的王子学院,助陈慕武一臂之力。
虽然名单上大部分人都以故土难离这个理由拒绝了陈慕武的邀请,但架不住陈慕武列出来的名单足够长,而施汝为也勤勤恳恳按照名单上的人名一家一户地拜访了过去。
所以到了最后,他终究还是请到了以郭尚武、徐志摩为首的一批人,答应去斯德哥尔摩的王子学院讲授汉学。
这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因为在1927年的那段时间里,大骂南京政府大骂光头而受到通缉或者追杀,而选择离开中国暂避风头,积攒一些有生力量。
里面就有原本应该是受到鲁迅的那个好朋友,内山书店的老板内山完造帮助,辗转离开上海去日本千叶的郭尚武。
郭尚武是在“四·一二”前夕大骂光头倒行逆施,受到了国民政府的通缉。
而在“四·一二”后的第二天,他就在上海向五号汇报过仇江、侒庆发生的屠杀情况,并劝说后者赶快离开上海。
到后来的遖昌起义,郭尚武也是积极参加,并且在起义部队南下的途中,经过五号的介绍而入了党。
后者曾经想要为了保存G命的有生力量,安排郭尚武全家去苏联,但是因为郭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而没能走成。
再之后,才是经过五号的同意,郭尚武受到内山完造的帮助,离开上海去了日本。
而他在日本期间,日常行动一直都受到了日本警方的监视。
现在有了比日本更好的选择,那么郭尚武当然不会错过。
而且还有另外一点,他去了斯德哥尔摩以后,就不仅仅是给外国人教授汉学这么简单。
这些从国内去王子学院留学的学生,也是郭尚武需要积极争取的对象。
赴法勤工俭学的时候,大家能在巴黎在里昂搞出来青年学习小组,搞出来少年支部,那么到了斯德哥尔摩,说不定也能继续走这条路。
而且王子学院那边又由陈慕武负责,对于这个曾经在1924年的巴黎见过几次的人,五号还是比较放心的。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五号还是叮嘱郭尚武到了斯德哥尔摩之后,最好先同陈慕武多多接触,看看他现在的态度,尤其是在1927年之后是什么样子,和几年前相比有没有发生了什么改变。
如果还是像之前那样的话,看是不是能考虑,把陈慕武争取到自己这边来?
当然,这些都还是后话,一切都要等到了斯德哥尔摩再说。
离开了北平之后,施汝为继续向北,他最后一站的目的地是奉天。
在1927年,面对着势如破竹的北伐军队,控制着东北和华北的奉系军阀,风雨飘摇。
而且狗急跳墙的他们,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双手同样沾满了鲜血,和南方的国民政府五十步笑百步。
施汝为去奉天,一是去找此时正在东北大学担任物理系主任的何育杰教授。
这位是1923年陈慕武在北京大学讲学的时候,认识到的北大物理学教授。
北京大学是全中国第一个设立物理系的学校,而何育杰又是北大撤门设系后的第一任系主任,所以他也能称得上是全中国第一个物理系主任。
何育杰在系主任的任期结束之后,继续留在北大当了几年物理系教授,正是陈慕武去北京大学讲学的那个时期,两人也因此而相结识。
何育杰称病,在1927年辞去了北京大学物理系教书的职务,回到家乡疗养。
旋即他又被自己的学生,从北大毕业后去东北大学担任理工学院院长的孙国封邀请,到东北大学继续担任系主任的职务。
何育杰就相当于是东北大学物理系栽种下去的梧桐树,有很多人都因为他的教学名声,转而投奔到东北大学。
在东北大学物理系主任办公室里,何育杰热情接待了到访的施汝为。
他是晚清时期的京师大学堂的学生,后来被清政府在1903年公费派往了西洋留学。
他在1904年初到达了曼彻斯特,在曼彻斯特的维多利亚大学学习物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