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她从长平那儿拿到这药那日已另人试过了,这药烈性强劲,喝一口足以让人神智昏聩,若中了药却不解,对双眼伤害极大。
她就不信萧且随是石头打造的,美人在怀,他也能无动于衷?
想想时候也差不多了,她狠下心忽然松开了杯盏,剩下的酒水尽数泼落在萧且随的襕衫之上,萧且随衣衫尽湿,吃惊站立起来,拧着眉退后,躲开了她捏着丝帕的手。
“对不住,世子。”她慌忙收手,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不知所措地望过去,旁边几个儿郎见她窘迫,忙打着圆场。
“萧兄,别板着脸,殿下不是故意的,不就湿了件衣裳嘛!”
“就是就是,来与宴谁人不多带件衣裳!快来人呀。”
萧且随的随行小厮和承江王府的侍女忙上前来,一个要去马车上拿衣裳,另一个则领着萧且随往偏厢去等待。
他叹了口气,瞥一眼看见那边的蔷薇花台,几个小娘子正端着瓷杯喝冷饮子,谈天说地好不快活,而李宣宁已经不知去哪里躲懒了。
他冷哼了一声,起身随着侍女往院中走。
——
竹林潇潇,疏影碎芒斑驳照在半湿的衣摆,襕衫少年环顾四周,看着前头步履匆忙的引路侍女,迟疑了脚步。
萧且随并非第一回来承江王府,方才只顾沉思,一个没注意就快要走到这里,再穿过这片竹林,后头就是李宣宁的静听院。
“世子…”侍女垂着头,低声催促,“请跟奴来。”
“你是承江王府的侍女?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院的?”
侍女轻轻一颤,声音又小又急,“世子…是、是公主请您过去,请、请不要为难小的。”
“公主?”萧且随没来由觉得胸中燥热不堪,他轻轻扯了扯领口,冷然问道,“哪个公主?”
“宣宁公主。”她的语速极快,很容易听出是早就准备好了这套说辞,“公主殿下吩咐说,请萧世子往静听院去,要和您商量一下梦境之事。”
“唔…”不知是不是方才多喝了几杯,又吹了这竹林冷风,少年有些头晕眼涨,他听到“梦境之事”已信了几分,捏着眉心让她继续带路。
昏聩的神智让人觉得飘飘忽忽的,他茫然地跟随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静听院中的异状,李宣宁的长卫和青衣都不在。
日光静谧浮动至紧闭的西窗,静听院中杏花照水,彩鲤绕初荷,悄无人息。
引路侍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昏头晕脑的少年踉跄几步扶上门扉,正待敲门,那门却一推就开了。
吱哇一声轻响,屋子里光线黯淡,只一盏花苞灯立在几案,再往前走,茉香缭绕。少年顿感不妥,停在屏风前。
难以言喻的燥热自下而上,萧且随按住青涨的脑侧,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四处流窜,让他无意识地向里间靠近。
莲榻上的雪白轻容云纹纱低垂着,小娘子玲珑婀娜的影子若隐如现,萧且随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裹上了一层灼热的火烧,他滚了滚喉咙,狠狠地咬在唇上。荭娄淑元
腥辣的鲜血带来的痛感让他清醒几分,陌生的意欲却不曾停止,少年喘着粗气,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
福康…一定是她!他咬着牙,看见榻旁正放着一面小小的折花镜,他拿起它狠狠砸碎在侧,握紧锋利的琉璃柄,猛地掀开了床帐。
小娘子被这声响惊醒,惶惶然睁开了眼睛。襟裳半落,乌发散披,她白皙雪腻的左肩上只挂着一根细细的绸带,浑圆的起伏朦胧在现。
而她却浑然不知,在看清来人之后,水波潋滟的清眸覆上薄怒,她眉梢挑起,声音娇嗔,“萧且随!你做什么!”
“李宣宁…”少年松了一口气,半碎的菱镜跌在地上。他急忙转身退出内间,从沙哑的嗓子里挤出一句,“不行,我得走了。”
他扶着墙壁走到了门边,却不知何时门已然从外边锁上,此事处处透着古怪,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费力地凝住心念,手下用力,正待破门,后边却传来一声重响。
他慌忙回撤,却看见那小娘子滚落在地上,宣宁浑身失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却还趴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叫嚷,“到底是谁给我下了药!让我知道,非得剥了他的皮!剥他九族的皮!”
【作者有话说】
咱们阿随前世今生都是c。
不守男德没有贞操的男人不配为主角
(鞠躬
第三十三章昏聩
午间灼眼的日光照进廊边水亭,青色袍衫的少年颓坐边栏,平时里的风姿清雅已然维持不住,与他对谈的儿郎见他意兴阑珊,讪讪离去,摇着头低声与旁人说道,“那厮还没当上驸马爷呢,这就瞧不起咱们几个了,爱搭不理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