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斌笑笑:“我诽谤什么了,我不过是说了流浪汉三个字而已。”
“你!”
老村长又喊了声:“二英!”
被称为二英的妇人撇撇嘴,沉默地搀着老村长不说话了。
老村长:“我们这里不需要新桥,你给我们走!”
梁斌笑笑:“先不说这桥是国家造的,修整还是重建都由国家说了算,我们来说说那几个流浪汉的身份吧!”
老村长与其他几个老人的脸色变了又变,但依旧是一副我们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样。
梁斌道:“继续刚刚的话题,三个流浪汉,两个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但其中一个,是国家派来下乡支教的知识分子,我们查了二十年只知道他当年遇到了抢劫,后来失踪在你们这里的镇上。”梁斌看向老村长,“支教的人当时都是国家的人才,是珍宝,是为了在座各位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梁斌气愤地看向眼前一个个不知悔意的老人,“要知道杀人还需要付法律责任,你们杀害一个过来帮你们的老师,心里难道不愧疚吗?!”
老村长语气着急,他朝梁斌挥挥手:“你说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什么流浪汉还是什么支教的,这桥当年是国家造的你们要换就换,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事!”
老村长说完话,将桥的干系与自己村落里的人摘得干净之后就想走人。
哪知道梁斌在身后说:“村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清楚这么多吗?”
老村长脚步一顿,刚想说不感兴趣便被梁斌接下来的话吓得打了个寒颤,“因为有个叫摇花的小姑娘告诉我了一切。”
听到“摇花”两个字,在场的老人大多数都是没什么反应的,而有反应的也只有当年清楚狸猫换太子的老村长和摇花爹。
摇花爹如今还健在,六十啷当一把白胡子,人干瘦干瘦的由自己大儿子搀扶着就站在人群中,眼睛看不见了,胆还是听得见梁斌说的那久违的名字。
“摇花……”苍老有颤抖的声音响起,“摇花……爹对不起你啊……”
痛苦的呼喊似乎内心有无穷尽的愧疚一般,也只有了解过来龙去脉的梁斌知道,他只是害怕而已。
摇花爹当年拿了流浪汉的钱之后过得不知道多逍遥,然而好景不长,一件接着一件倒霉的事降临在他身边。
先是老大过桥的时候摔断了腿,被附近的工场辞退只能在家务农,再是小儿子因为长大后因为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加上后娘不待见他,刚满十五岁就辍学出去打工,直到前几天他娘去世联系上了才回来守孝了几天又再次离开。
两个儿子一个断送前程,一个不在膝下,但好歹还有个新老婆陪着不是嘛!
可惜没有一件顺心的事,自从没了两个孩子之后,摇花家再没有新生命诞生,新媳妇的身体没毛病,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村子里人干的事,觉得村子是受了诅咒,连夜卷了钱跑路了。
儿子儿子没了,媳妇媳妇跑了,家里一残一老一疯,日子过得比之前还要紧巴。
他觉得这是摇花给他的报应,他后来在家里给摇花填了一个衣冠冢,隔三差五就拜拜祈祷摇花不要再害自己了。
想到了过去发生的那些事,哭了二十多年的摇花爹立刻跪在梁斌的面前大哭:“我有罪啊,我得了报应啊,是我害死了摇花,是我对不起他娘,是我错了,我们就不该造那所桥!啊啊啊……”
“爹!”大儿子跛着腿连忙将跪在梁斌面前的摇花爹扶起来,“您这是何苦呢!”
大儿子自己过得也苦,也知道了爹干的混账事,他心里头也恨啊,可他不能像他弟一样离开啊,离开了家里的二老怎么办,他娘疯了那么多年都是他在照顾,要是他走了那不是害了娘嘛!
“樊友才,你胡说什么,什么流浪汉的!”老村长拄着拐杖想上前堵住摇花爹的嘴。
村长越是着急,摇花爹就越是要说:“你是当兵的,我今天就和你说吧,你把他们都挖出来,把摇花救出来就说爹错了,爹错了啊!”
“这是流浪汉给我的镯子,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摇花爹将套在干瘦手腕上的镯子拿下来塞到梁斌的手里,“原谅爹,摇花你要原谅爹!”
摇花爹当着梁斌面,不顾村里人的反对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因为参与了绑架人的勾当,他甚至清楚得记得是在哪把人抓过来的,是怎么抓过来的。
说完这些,他指着老村长大致所在的地方吼着:“报应啊!都是报应!你家樊大壮樊小花的死都是那座桥诅咒的,所有在上面走过的人都被诅咒了!你看看这些年,我们村子富了吗?富了吗?!不仅没有,那年之后我们这里还发了几年的旱灾,龙王跑了,龙王不护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