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刚从宠物医院回来,灯泡右侧后腿骨折,其他都好,肖医生正在照顾它。”邢藩听完凌汀的描述,面色有所缓和。“你可真是厉害,居然还要小狗来搭救。”凌汀来到潘妍的病床前,看到她四肢健全,便放下心来,尽情嘲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潘妍只记得小李骑着电动车冲向她,剩下的事情一概不知,只得询问现场目击者邢藩。“是我不好,说话刺激到了小李,她突然跨上电动车要去撞你。灯泡在你身边,将你扑倒在草坪上,结果它自己被车撞到。我给肖医生打了电话,让他接灯泡回去治疗,同时送你来医院。”“他还不放心灯泡,所以拜托我在来医院看你之前,先去看看灯泡的情况。”凌汀补充道。原来是灯泡救了她,潘妍掀开被子准备下床。邢藩忙拉住她:“你别乱动,现在还有几项身体检查结果没出来,小心为妙。”“我的灯泡小天使怎么会这么可爱,我平时也没有对它特别好,没想到它居然如此爱我。”总是听闻忠犬救主的故事,今天潘妍成为传闻中的主人公,不禁大为感动。“爱屋及乌,而且宠物的性格和主人的品质也是息息相关的。”邢藩也很是飘飘然。“你们好好地走在路上,为什么会被那个小李用车撞?”凌汀将已经漂浮在空中的二人拉回地面。邢藩立刻低下头,见他不好开口,潘妍只得拖着不知残缺在哪的躯体,向凌汀解释:“这个说来话长,简言之就是有人爱屋却恨乌的故事……”凌汀听罢故事,语气难得地温柔了几分:“你们够倒霉。连这种游离在法律之外的终极武器都遇得到。那么肇事者呢?去她该去的地方了吗?”“对呀,小李她人呢?”潘妍也想到这个问题:“她受到这么大的刺激,疯疯癫癫的,会不会对路人造成威胁?”“我报了警,警察帮她妈妈把她带回家了。”邢藩心有余悸地回忆着。“哦,那就好。”潘妍真怕这样一位病患在街上恃证行凶,这得祸害多少人呀。“你们两位好像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凌汀目光犀利地看着潘妍。“可她是个精神病人,有免罪金牌,还能怎么办?”潘妍恨不得自己也去驱车撞小李一次,然而大背景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她没瘫痪,没失忆,又没瞎。如果她下次再跑出来袭击你该怎么办?”见潘妍被问得哑口无言,凌汀嗤笑一声,又问邢藩:“灯泡也被连累了,你还有几只狗可以用来挡车?如果这事还有下次怎么办,让我家阿瓜挺身而出吗?以阿瓜的体型怕是蚍蜉撼树,我不看好它。”邢藩痛苦地皱着眉头,显然也是无法给出合理的回答。潘妍想起他从前的策略:“我看那姑娘的脑子不太机灵,要不然我去烫个头发,改变一下装束,也许她就认不出我来了。”“那要不要再给灯泡修个毛,染个色?或者削个脸假装它是北极狐?”凌汀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头,淡淡发问。萨摩耶都长一个样,潘妍在心中默默回答,不过她没敢说出口。她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不入流。看着默不作声的两个人,凌汀站直身体,像转笔一样转着手机:“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达心而懦。”潘妍被她损得抬不起头,这时只见邢藩“噌”地站起来。“你要干什么?邢藩,冷静一点。”潘妍不知邢藩如此激动,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只好将他对小李的劝告送还给他。“我去想想办法,把她弄到她该去的地方,争取让她在那里安度余生。”邢藩目光坚毅,神色凛然地走出病房。“还好他不像你一样无药可救。”凌汀对邢藩的表现还算满意,随口点评着。这时门口一个声音传来——“妍妍,你怎么样?我听小松说你被精神病患者袭击了,你有没有事啊?”“阿芙?”潘妍和凌汀齐齐叫出声。凌汀冲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姚斯芙已经进入孕后期,具体的月份潘妍也没记清楚,只见她的腹部高高隆起,行动较平时迟缓许多。“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跑来干什么?小松就是口无遮拦,怎么什么事情都藏不住?”潘妍急得恨不得亲自下床去搀扶她,只是膝盖处还包着大块的纱布,略一弯曲便像撕裂皮肤一样,钻心疼痛。姚斯芙看到潘妍的惨状,差点哭出来。她现在变得比以前更加多愁善感,只怕是孕激素使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我今天正好来做产检,刚刚去看小松,她告诉我你受了伤,所以我就来看看你。”凌汀将姚斯芙安置在床尾:“你和谁一起来的?白晓川呢?”“晓川替我取报告去了,一会回来。”姚斯芙回答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潘妍的身上:“真是无妄之灾,你到底伤在哪里?需要住院吗?”这可问倒了潘妍,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住院治疗的必要。“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外表上看着几乎没事,至于有没有脑震荡和其他内伤,我也和你一样,在等检查报告。”为潘妍送来报告的是林如松,她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头发有些乱,脸上的红晕还没消散,似乎是和谁刚刚吵过一架似的。潘妍接过厚厚一叠诊断书,与凌汀和姚斯芙一起仔细翻阅,查看各种指标。“我好像什么也没看出来。”潘妍记得自己去年体检的时候,白细胞值还有些偏高,可是今天这套单子里的内容单薄得要命,任何信息都没有。“看不出来就对了,因为你压根就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被吓晕了而已,受了一点外伤,过几天就好了。瞧你那点出息,没用透顶。”林如松的语气有些不太好,因此潘妍万般相信她的话。如果自己真是有个三长两短,林如松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态度。“妍妍你这次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能从精神病患的手中逃过此劫,真是太幸运了。”姚斯芙听闻此消息,精神也松懈下来。“精神病患?是那个小李吗?我早就对老邢说过,让他活动一下,做掉那个疯女人。他就是妇人之仁,早早听我的,何苦连累到你以及他的狗?真是没用的东西!”林如松咬牙切齿地说道,手中的圆珠笔被她硬生生地掰成两截。潘妍见她气得不轻,有变身杀人犯的前兆,轻声安抚她:“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没事吗?我看你是带着气过来的,该不是和邢藩吵的架吧?”“他?我只是接了他一个电话,直到现在都没看到他本人,这场架留着以后再吵,我是被一伙病人给气的,简直是胡搅蛮缠……”“她在这呢,她躲到别人的病房来了。”门外一个女高音嚷道。“服了,居然追到这里来?”林如松将圆珠笔的残骸狠狠向地上一摔,挽起衣袖就走到门外。“谁躲着了?我操作规范,剂量准确无误,我怕什么?”她扯着嗓子和门口的中年女人飚高音。“哎,你小声一点,别喊哑了嗓子,快进屋去。”门外居然传来薛挺的声音。“你表哥?他一个牙医怎么会在这?”潘妍疑惑地问凌汀。凌汀审视着门外露出半个后脑勺的薛挺:“我算是看出来了,有小松的地方就有他。我认为今年小松很有可能出现在我家的年夜饭桌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关心这些八卦。”姚斯芙急得站起身来:“我看这几个人像是医闹,千万别发生冲突。”凌汀忙拉住她:“你坐好了别乱动,我去门口看看情况。”林如松的声音有些发颤,听起来像是强压着火气:“我给的麻药剂量没问题,患者苏醒的时间较长,但是也在正常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