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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火烧长沙（第1页）

第十七章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这首词里说的山，就是南岳衡山七十二峰之一的岳麓山，入秋后，满山枫叶，一团团，一簇簇，红似火，艳如花，堪比杜鹃，胜似牡丹，如果不是战争的阴影时刻在身边飘过，肖营长肯定诗兴大发，说不准就会留下脍炙人口的抒情诗，让人不忍掩卷。可是，现在观察的，想的都是在哪里安排狙击手，在哪里埋伏突击队，全是杀敌的计谋，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去作诗。

作为一名指挥官，参加过两次大的战争，心里却憋屈得很，国军啊，人员五六倍于敌军的数量，就算武器装备差一点，本来也不至于失败得那么快，被打得那么惨的，让日军像赶鸭子一样，追着屁股猛打。真可恨，部队里总是有一些怕死鬼，见到日军就逃，一枪未放，让拼死保卫城市的部队被日军打了包围，损失惨重，那么怕死的人，你参军干嘛，坐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等着慢慢的去见上帝就是了，出来害别人做什么。

敌人都到自己的屋里了，再不好好的狠揍一下狂妄的日军，哪有面目面对自己的父老乡亲，然而，主张放弃长沙，这些让人心痛的消息不时传来，好揪心。打就打呗，这样受着莫名的煎熬，还不如死了痛快。四万万同胞啊，一人一个石头，都要把那些日军埋葬了，为什么就团结不起来呢。这个问题到底在哪里，责任到底该谁来负？

领导上面的领导们，你们的思想怎么变来变去的，这时间就一天天过去了，那日本人可没停下来，战争的准备是一天比一天在加紧。大部队还在后面攻城，前面就早已经有间谍在收集情报，察看，记录地形了，随时准备在哪里攻击你，一切的一切，比你这个生长在这里的本地人恐怕掌握的资料还要多。

金日亮，金日广，两人听着肖营长的解释，为什么这里可以放炮兵，隐蔽，又是制高点，炮火覆盖的面积广，有山洞，敌机轰炸有地方躲，再看，这种地形，最好打伏击，两边山高，底下路窄，进口小，里面大，只要引诱日军进入此地，封住入口，里面的敌人就插翅难逃了……，两人认真的听，学到了好多好多战斗知识，虽然实战经验还不够，理论知识是大有长进了。

说完战略，实际战术怎么样，三人一起，跑马，比比骑术，再枪打飞鸟，看看枪法如何。

战马绕着山路飞奔，惊起野兔，山鸡乱跑，左边，一只兔子刚冒出头，金日亮随手一枪，兔子的头被打爆，猛地前窜几步，扑倒在地，右后方，一只山鸡飞起，金日亮头也不回，右手向后一指，“啪”的一声，山鸡跌落在地。突然，一个人影一闪，三人都吃了一惊，不会打中人了吧。

此时，“赤碳”无端端的鸣叫起来，停步不前，四蹄击地，金日亮听卖马的年轻人说过，“赤碳”遇到日本人，会发出鸣叫，表现异常，难道这里有日本人？日军真的可怕，这么快就到你的眼皮子底下了……。

在后面的金日广，也发现此人有些不对劲，枪声刚响起时，他有一个明显的右手往腰间摸东西的动作，这不是准备掏枪吗，受惊后，准备躲避，后来又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背着柴筐，拿着柴刀，开始砍柴。好家伙，“此地无银三百两”。掩饰得太假了吧。

肖营长知道此人有问题了，但是他示意两人，别惊动此人，三人都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打马前进，转过弯后，肖营长让金日广和金日亮留在这里，注意观察，不要让这个砍柴人发现了，他自己回去，安排人员来跟踪，调查此事。

来人接手金日亮，金日广的事情后，兄弟俩就回骑兵连了，计划和布置下面的训练工作。这训练真的要抓紧啊，日本人确实已经到这里来了。

今晚，骑兵连到外面山里，演练打埋伏，马，头戴口罩，四蹄包上棉布，人，口含竹筷，急行军，夜里九点整，全部人马到预定地点埋伏好。

夜里九点，骑兵连没有惊动村庄里的任何人，全部按时到达预定地点，马跪下，人卧倒，一百多人在林子里，鸦雀无声，就是你从他们旁边走过，都不会发现这里有部队，虫鸣声点点，风吹树叶沙沙，毫无异常。

冬天，寒冷刺骨，马不动，人安静，骑兵连的军事素质，过得硬。

凌晨，突然城里起火了，开始才一处，两处地方有火，快天亮的时候，全城都烧起来了，难道，日本人打进城了，怎么没有枪声？有间谍放火？大家心里疑问重重，还有好多人在担心家里的安全，可是，没有接到命令，谁都不动，军令如山，说了今晚一夜埋伏，就一定要等到天亮，尽管人人心里都十分焦急，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没人动身，没人动口，金日广直到早上六点三十分整，天亮了，才宣布演练结束。

大家骑马跑回城，不过，还是迟了，这场大火，已经无法扑灭，烧了五天五夜，一座美丽的千年古城，全被火烧成焦土，三万多人失去生命，尽管骑兵连里，有好多人的家人也在火灾中丧生了，却没有一个人责怪金日广，这是部队，军令就是军令，演习就是上战场，情况不明，怎可随便更改计划，大家含泪埋葬亲人，不管谁的问题，无论谁的责任，一切都是因为日军而起，士兵们在烧毁的家园里，高喊：“杀死倭寇！杀死倭寇！”

金日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泪流不止，对不起大家啊，有的人是可以抢救出来的。为什么，为什么啊，这火偏偏在那个时候发生。

这一次，金日亮流的泪，比去年父亲被土匪枪杀的时候还多，心里那个悲痛啊，无法形容，为什么，他在起火的时候，没有和金日广商量一下，演练就此结束。

流过泪，心痛过后，演练继续，不同的是，大家从此是拼了命的在练。还发生了分队对练时，有人把对方当成真的日军来打，把人打成了重伤的军事事故。

打伤人的小伙子，一家五口，父母，弟弟全被大火烧死，只留下了一个不到八岁的妹妹，这火，不管是日本的间谍烧的，还是为了抗日，实行“焦土政策”，军情误报，自己人点的，这起因都是日军，所以，这小伙子那个恨啊，恨日军到了恨不得吃其肉，啃其骨的程度。所以，全部骑兵连的人都原谅他了。

金日广，金日亮和一些骑兵连的人，正在医院里陪着受伤的士兵治病的时候，肖营长带来了一个人，金日亮一看，连忙站起来，两人抱在一起，十分惊喜，哇，是大哥。

两人到医院外，再出城，边走边谈，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变化却不小，金日亮已经是一个优秀的骑兵连副连长了，大哥是薛岳警卫营里的副连长，还是一个狙击手来的。虽然都是副连长，不过按职位的重要性，或者说与高层的接近程度来看，大哥的职位还是要高过金日亮很多的。

原来，大哥到了河南后，一段时间没找到报名参军的地方，姑姑家里的生活也不是很好，待时间长了，吃住也紧张，所以，附近有游击队，就加入了，不久，“花园口决堤”，河南大部分地方都被淹，景象凄凉啊，姑姑一家无一人活着，游击队也因大水冲来，各自逃命，散了。

大哥跑到武汉，见到一支从远处而来的国军部队，上去拉住一位当官模样的人，就要参军，正好，部队来保卫武汉的，自愿参军的士兵，比起抓来的壮丁，一个顶三，好，军官当即就同意了。

这支部队，正是薛岳的警卫营，军官是营长，很快，武汉保卫战就打起来了，大哥在战斗中表现十分英勇，而且功夫了得，部队冲出阵地和日军拼刺刀时，他一人独自面对三个日军，毫无惧色，而且，一瞬间就把日军的三颗人头砍落在地上，自己毫发无伤。这功夫，不只是惊呆了日军，也让营长大吃一惊，这个“志愿兵”，功夫不在我之下啊。保卫战之后，营长直接就升任大哥为警卫营的副连长。

警卫营里，个个都是好手，大哥跟一个枪法最好的狙击手学习枪法和狙击技术，不久，大哥也成了狙击手，这次的任务，大哥跟着师傅一起，实战实习来的，原来，金日亮他们发现的那个人，真的是个日本间谍，有消息，日军将在某个地方，狙击薛岳将军。他们是来打反狙击的。

金日亮学了那么多的战术，对于狙击知识还是第一次听说，非常有兴趣，一定要大哥教他。就是这一次的反狙击战，他都想参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