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声闷雷惊醒了屋子里的人,谢凌猛然起身,心慌意乱间,他帮许朝云盖上了纯白的羽绒被,随即匆匆离开,门都没关。
闷雷继续作响,躺在床上的人平静地睁开双眼,感受到冰凉的身体正从了无生机的被子里汲取暖意。
有什么东西,两相颠倒了。
那么谢凌,你准备好了吗?
幽蓝的蝶影在玻璃温室里悠悠盘旋,最后落于一片被人遗忘在温室的白瓷盘中央。
像是主动邀人品尝。
后来的谢凌不得不承认,他越是探索,就越是爱,而越是爱,他就越是探索,仿佛一个莫比乌斯环,无穷无尽,唯有探索永恒。
可,凭什么?
窗外的新月挂上多情的眼梢,倒衬得那双无情无爱的眼愈发冰冷,也愈发与此世无缘。
许朝云再一次被请上神坛。
而这一次,神坛上不止他一个。
谢凌似乎很急切,急切地想要确定些什么。
他对许朝云步步紧逼。
……
痛!
许朝云仰首,吸下一口冰凉的空气。
太痛了……
许朝云的瞳孔放大到极限,无数噪点在他的眼前接连呈现。然后,在无机质的透明间,许朝云在自己身上发现了一点令人癫狂的欢愉。
眩晕在他脑袋里充当得生的氧气,日光在他抖颤的睫羽间变得模糊不清,面前的人没了具体的形,只留下千篇一律的人皮在他掌心微微漾出热意。
迷蒙中,忽然想到爱和死如此相近。
不,或许不该这么说。
爱应该比死更冷。
许朝云盯着那人无机质的冰冷暴烈,猩红到俗气的唇微微张合,吐出一口热气。
男人却眼热地攫取那抹丰润,湛蓝的瞳目似鹰般贪婪地望向那对空茫茫的琉璃棕,摧木又折松。
渐渐的,在肆意侵占间,他品出了一点薄荷的味道。
如火尖一抹蓝,冷感非常,又最灼热最滚烫。
然后,火上浇油般。
烧的人,烂熟了。
谢凌曾经承诺自己不会对许朝云做什么的。
他失了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