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萂忙低头行礼道歉:“奴婢差点撞到小公子,小公子恕罪。”
郭继业在?她抬头的那一刹那就看到了她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的,眼泡也?肿着,脸上泪痕犹未干净,此时?见她踉跄行礼,不由微眯了眼睛,严肃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谁的欺负了?”
不怪郭继业多想,这些丫鬟中,就夏川萂年?纪最小,她又是这样一副惨兮兮的小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她暗中受了谁的欺负,又不敢说,又不敢喊,所以才闷头仓惶逃跑的。
夏川萂却觉着这小公子脑子有?些不好使,这话问的就很有?问题,夏川萂道:“小公子说笑?了,这里是老夫人正?院,老夫人就在?屋里,有?谁敢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欺负我?”
别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二世祖吧,这样明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郭继业眉头皱起:“那你这是”
夏川萂见她在?自己脸上逡巡,不由抬手去?摸自己的脸,结果?她手抬到半途,就被郭继业捉住,展开她的手心细看。
夏川萂那刚受完刑的手被他这没轻没重的一捉,顿时?疼的不受控制的直哆嗦,郭继业霎时?间脸色大变:“你这手谁打你了?”
夏川萂憋着两?泡泪将爪子从郭继业手里抽出来,“嘶嘶”的抽气道:“小公子,没有?谁打奴婢,是奴婢自己犯了错,所以才受了罚,只是打手心而已,吓着小公子了。”
郭继业脸上还是一片狐疑之色,问道:“你这是犯了什么错,要受如此酷刑。”
瞧那红彤彤的小爪子,他看着都疼,这得是犯了多大的错,要让一个?小孩子受这样的惩罚。
夏川萂含糊道:“我,奴婢不懂事,差点闯祸,所以才受罚,这罚也?是为着奴婢好,奴婢甘愿受着。而且,这手看着厉害,其实一点事都没有?,也?不是很疼。小公子可是来瞧老夫人的?奴婢不打扰小公子,这就告辞了。”
瞧郭继业这不懂道理的样子,夏川萂可不敢跟他说她是因为吃了肉才挨了打,要是让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子知道她竟然会因为“吃肉”这样一件小事就挨打,恐怕会觉着荒谬,再去?老夫人面前理论,她们祖孙两?个?“辩理”也?就罢了,再将她牵扯进来可就要遭殃了。
她只是一个?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小奴婢,还是能多一事就不如少一事吧。
郭继业看着“落荒而逃”的小丫鬟,心下狐疑更甚,总觉着自己被敷衍了,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他认定这其中定有?隐情。
郭继业进屋,去?见老夫人。
见礼过后,郭继业状似好奇的问:“方才在?门口遇到一个?小丫鬟,似是老祖母房中新来的那个?叫夏川的,孙儿见她似是哭过,手也?肿的不成样子,也?不知道她是遇到什么事了。”
老夫人端着茶碗,透过袅袅茶雾去?看郭继业,心下暗叹,这孩子心也?太?善良了些,为着个?挨打的小丫鬟都要来跟她打机锋,怪不得会在?洛京家中受欺负了。
其实刚才发生在?她屋门口的对话她在?屋里都听到了,对夏川萂话里的回避,老夫人很满意,夏川萂瞧着年?纪小,但她很懂事,很会说话,也?很会拿捏分寸,知道顾念人的立场,什么话能说,什么话可以从哪个?角度说。
这就很好,若是所有?人都能有?自知之明,懂得站在?什么样的立场说什么样的话,那这世间纷争和误会将会少掉很多,父母兄弟子女之间,也?能多一些体谅,少一些怨怼。
老夫人笑?道:“就是犯了事,按照规矩受些惩罚罢了。调教小丫鬟嘛,一开始都要严厉些,让她知道些道理,以后就不会再犯,这也?是为她好。”
郭继业平和道:“若只是教一些道理,以她的聪明,不用受罚也?能学会,定是她做下了什么大错,才受到那样严厉的惩罚。”
老夫人放下茶盏,好奇问道:“那你觉着,她应该是犯了什么大错?”
郭继业敛了眉目,道:“孙儿不知。”
老夫人笑?道:“那我来告诉你,这是我房里的丫鬟,我想怎么罚就怎么罚,用不着跟谁解释。”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郭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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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起身肃手低头赔礼道歉:“老祖母明鉴,孙儿并不是在?质疑老祖母”
老夫人止住他的话,叹道:“你在?洛京的时?候,就是这么跟你那继母说话的?”
郭继业脸上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道:“在?世子夫人面前,孙儿一切都依礼而行,并没有?逾矩半分。”
没有?逾矩半分,那就是在?继母面前一点子脾气都没有?了,唉,怪不得她那孙儿媳妇不将这孩子看在?眼里了。
一个?没脾气的孩子,能有?什么主见,若是连主见都没有?,以后又能有?什么大作为呢?
可明明,这孩子爱憎分明,不仅有?主见,还很有?脾气的。
老夫人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劝道:“好孩子,以后啊,再见着你那继母,就拿出刚才对老祖母那绵里藏针的态度来,给她一些教训,让她知道你不好惹,她以后对你就会收敛了。”
郭继业脖颈后的细毛汗都出来,连连辩驳道:“老祖母,孙儿没有?对您绵里藏针孙儿只是”
老夫人接口道:“你只是不愿意看到有?人在?你家里暗中猖狂为非作歹罢了,小丫鬟暗中受人欺负的事你在?洛京府中没少见吧?”
郭继业这才松了口气,厌恶道:“正?是如此,不光是小丫鬟,有?时?候连主人,都要受刁奴刁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