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低着头闷不吭声,吃着饭不好抹眼泪,心里的眼泪已经哗啦啦流出一条黄河。
忽然,刚吃了几口鲜嫩鱼肉的金公子放下筷子起身往大堂里面走,也不知道他和里面的人认不认识,看到一桌人少的就直接在人家旁边坐下了。
雨墨:!!!
这穷乞丐终于要放过他们换人缠了吗?
看那两位的衣着都非富即贵,应该能让穷乞丐缠得起,他们颜公子待会儿l得典当衣物才付得起眼下这顿饭钱,实在扛不住接一连三的大出血。
“公子,出门在外不能和在家一样,路上的艰难险阻多的很,有拐子有骗子还有专门设圈套害人的,公子万不能掉以轻心。”雨墨苦口婆心的劝道,“公子觉得金公子好,在小的眼里他和那些骗人钱财的恶人没有区别,公子不能再这么轻信生人。”
“休要胡说。”颜查散正了神色,“你小小年纪不要造这样的口业,我观金公子的面相是个英雄人物,纵然他骗吃骗喝也无非多花几两银子,无甚要紧。”
雨墨:……
雨墨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颜公子要是大富大贵,几两银子自然无甚要紧,可他们现在马上连饭都吃不起,哪里说得起这种大话?
难怪都喊读书人“书呆子”,果然是个呆子。
类似的话雨墨一路上已经劝过很多次,奈何他们家颜公子次次都不听,这次说了还挨了顿骂,只能气哼哼继续生闷气。
等颜公子考中进士他就回家求主人把他要回去,这种日子他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白玉堂不关心他的心血来潮会让颜查散主仆俩陷入怎样的困境,比起颜查散,显
然许久未见的苏小郎更得他心。
周青松没见过鼎鼎有名的锦毛鼠白玉堂,陡然见面认不出这人是谁,看到这人在他对面坐下立刻升起和雨墨一样的念头。
这难缠的乞丐该不会要缠上他们吧?
虽然他们比门口那个书生有钱,但是他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景哥儿l的伯父是祥符县令,这乞丐要是缠着他们不放他们立刻报官。
一天进两次县衙的确显得像他们胡乱惹是生非,但是他们真的是无辜的,就是单纯的倒霉。
倒霉蛋周青松谨慎的放下筷子,表情沉重,“景哥儿l,为兄不才,家中兄长重病在床,为救兄长只得变卖家产,无奈兄长病情一直未曾好转,如今家财散尽,只能来求你接济一番。”
听到了吗?
他!穷!家里还有个重病的哥哥!想坑人去别处坑!他身上没钱!
白玉堂:……
苏景殊:……
这故事听起来也挺离谱的。
小小苏叹了口气,看看衣衫褴褛灰头土脸面对面也几乎认不出来的白五爷,神情复杂,“我们这里有尾巴像胭脂瓣儿l似的过一斤的活鲤鱼,公子要吃吗?”
他还小不喝酒,青松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怎么喝,没有陈年女贞陈绍,店里送的香片茶凑活着喝两口吧。
别说白家和陷空岛都好好的没破产,就算家里破产也不能让他们五爷沦落到这种地步。
平时多俊的小伙儿l,怎么几个月不见被糟蹋成了这样?
也就是展猫猫不在祥符县,不然他非得拉着展猫猫一起来看限定版落魄白吱吱。
错过这个村儿l就没这个店儿l,鬼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次心血来潮扮乞丐。
白玉堂看着假装没认出他的苏小郎,嘴角微抽,“动过的鱼我不要,我只要全须全尾无人动过的鱼。”
小小苏:……
美的你。
“哦,那就只能委屈公子看着我们吃了。”小小苏很不给面子,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吃掉,然后指着满桌子的菜说道,“不好意思,这些全都动过。”
展猫猫吃鱼都没那么多破事儿l,锦毛鼠吃鱼那么讲究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