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盯着她,并没有被那个笑容说服:“现在是凌晨三点,你在哭。”
还是那张轮廓硬挺、五官深邃的脸,双眼皮细窄,面无表情时嘴角微微向下撇,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厌世。
大概是客厅的灯光,或者是此刻诡异的氛围,岑蔚竟然觉得她在周然的脸上看见了某种类似于关心、担心,也许也可以叫作温柔的情绪。
她突然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对不起。”岑蔚低下头侧过身去,眼眶又开始发热,刚刚止住的泪又有要倾泻而出的趋势。
“到底怎么了?”周然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
喉咙口发疼,岑蔚说不出话,吸了下鼻子,摇摇头。
沉默半晌,男人向她走近,停在单人沙发前,然后张开双臂。
“要吗?你别多想,只
9、第九封信()
是朋友间的,那种。”他有些语无伦次地问,“虽然有点奇怪,但是,要吗?”
岑蔚抬眸看着周然。
这的确有点奇怪。
但她打开怀抱迎了上去。
在岑蔚圈住他的腰时,周然放下手臂揽住她。
她的个头只到他的肩膀,男人身形高大,肩背宽阔,她几乎是整个人陷入他的怀中,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好闻木质香。
“谢谢。”岑蔚安然地闭上眼,哑着嗓子说。
有什么擦过她的发丝,也许是他的下巴,也许是其他的。
周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手臂圈得更紧了些。
沙发上,蓝牙耳机断开了链接,屏幕上的唱片机随之暂停。
没播完的那首歌叫《thereforyou》。
——sowhenyourtearsrolldownyourpillowlikeariver
——i’llbetherefor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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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春光大好,是个灿烂晴天。
岑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缕阳光照进来,映亮白色瓷砖。
她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下午一点了。
家里没有别人,洗漱的时候岑蔚才想起,周然前两天说清明节他要回山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门的,她睡得太沉了。
电动牙刷嗡嗡地响,岑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两团乌青,眼眶周围肿得不像话。
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的拥抱上,后来是怎么睡着的,她不记得了。
不会是在周然怀里哭睡着的吧。
岑蔚倒吸一口气。
两分钟时间到,牙刷自动暂停。
岑蔚却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眼神失去焦点。
等回过神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慌乱地打开水龙头,漱干净嘴里的泡沫。
只是朋友间的,周然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