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一摸就知道了,粗糙的手感哪有平时的滑顺,这是最次等的麻纹纸,家境贫寒者才会不得不购买。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连忙跪下来道:“这……这小的也不知道啊!”
文福连忙将另一个管静思堂的小厮唤进来问,后者说:“侯爷您是知道的,静思堂所用的文房四宝都是夫人派人送来的,可这次快用完了,也不见人送来,小的只能前去领用,然后,夫人身边的拂香就将这纸交给小的……”
杨氏一看到纸就知道怎么回事,就等着云阳侯发现,看一场好戏。其实原本上好的澄心纸还存了一些,能写一阵子,可是她心里不痛快,自然恨不得立刻挑起事来。
“混账东西,我平时用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就这样给我拿回来?”云阳侯怒道。
那小厮吓得脸都白了,他有苦说不出:“侯爷,小的问过,可拂香说侯府没银子,用不起好东西,就这些纸也让侯爷省着点用……”
“没银子?”
云阳侯睁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尚轻容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针对他?云阳侯脸色通红,羞愤怒意直接飙升到了头顶,二话不说就冲出去。
杨氏眉毛一挑,一言不发,她巴不得那对夫妻彻底决裂。
文福眼见不对,心里着急的不行,赶紧跑出去,半道上将云阳侯截下。
他喘着粗气说:“侯爷,夜深了,夫人一定睡下了。”
“睡了?”云阳侯怒气冲冲道,“睡了也得给我爬起来,说清楚。”
“侯爷!”文福胆大包天的重重喊了一声,“您这么气冲冲的去,夫人岂会让着您,她既然这么做,必然不怕您责问的,说不定……”他看了看云阳侯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动手的话,您会吃亏呀。”
云阳侯捏紧拳头,运了许久的气才憋下来,一转身,似乎不愿听,可是脚步却没再往前。
他难道真敢去找尚轻容理论吗,一时头脑发热,等稍稍冷静之后,就……怂了。
吵吵不过,打更是打不过。
文福见此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叹息:“您若带了伤,明日早朝可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算了?”云阳侯心里憋屈,怒睁着眼睛看文福。
“过两天……”云阳侯脸色一狰狞,文福立刻改口道,“明日,小的跟夫人好好说说,不管怎么样,都是夫妻,总要过日子的,等夫人消了气,自然就能恢复原状了。”
云阳侯狐疑道:“她能听你的?”
“小的先探探口风,您,您冷静,消消气。”
文福几乎算是苦口婆心,云阳侯这才一甩袖子到:“罢了,就按照你说的办,明日我要看到澄心纸!”
说得容易,可也要看看对方是谁。
文福心里发苦,可也不敢再违逆,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云阳侯怕是忘了,入不敷出的时候也曾为了家计私下里用过这些次等麻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