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半点不懂岁荌啊,”杜掌柜对着杜锦儿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你这般势在必得,我还当你知道呢。”
“岁荌跟岁元宝相依为命,你要是觉得岁元宝是你的对手,那就大错特错。”
杜掌柜指着杜锦儿身上的衣服,一眼看穿,“很少见你穿这个颜色了,你之前穿浅色,是为了跟岁荌的衣服颜色相配?”
他穿这身也是为了配岁荌白天身上衣服的颜色,谁知她来做客还换了身衣服。
杜锦儿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神色,表情多少有些不太自然。
“那你知道岁荌的衣服怎么老是莹白色吗?”杜掌柜道:“因为那是刘长春的衣服。岁荌自己接管药铺之前,衣服都是穿刘长春的,这你不知道吧,你还真当她是喜欢这个颜色?”
杜锦儿一愣,这个他属实不知道。
“我就说你不懂她,岁荌要是对岁元宝有想法,你是半点机会都没有,可她没想法啊。”杜掌柜屈起手指敲桌面,恨不得敲醒杜锦儿。
杜锦儿眼睛一亮,心里又扑通跳动起来。
如果岁荌对岁元宝没想法,那他慌个什么?
谁知杜锦儿的心还没放回肚子里,就听他娘又说,“就算岁荌拿岁元宝当童养夫养着那又如何?哪个女人不三夫四侍的,岁荌这般出色,你当真觉得你有足够的能力拢住她的心拢一辈子?”
“为娘劝你,心放大度点,只要你是最适合岁荌的那个贤内助就行,何必在意一个岁元宝。”
杜掌柜道:“我之前听岁荌提起过,她这两年定会娶夫,这是你的机会啊。趁岁元宝长大前,先把主君的位置坐稳,以后她纳不纳岁元宝都不影响你主君的位置。”
杜锦儿眼睫慢慢落下,心沉甸甸地往下坠。
“长春堂跟永安堂,两个大药铺,岁荌还有自己额外的产业,这些是咱们五个杜家都比不了的,”杜掌柜目露精明,全是银钱,“你要是能拿下岁荌,往后就不用愁了。”
杜锦儿嘴唇张了张,又合上抿紧。
他跟母亲想法不同,母亲在意的是岁荌的家财跟个人能力,而他喜欢的是岁荌这个人。
所以母亲劝他对岁元宝大度。
可杜锦儿喜欢岁荌啊,喜欢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一点,哪里容得下她去喜欢别人。
杜锦儿沉默喝酒,敷衍地应下母亲的话。
杜锦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喜欢岁荌了,以至于光是想到她回去后要见到岁元宝,就觉得心脏酸疼。
从杜家衣铺回去后,岁荌先是到长春堂看了眼,见有学徒守夜才回永安堂准备睡觉。
何叶竟然还没睡,坐在桌边对着油灯整理病例本,瞥见岁荌回来,柔声道:“回来了,吃得如何?”
岁荌眨巴眼睛,到桌边倒了杯水,乖巧回答,“还行,反正是吃饱了。”
她问,“师公您怎么今天在这儿写病例?”
何叶笑,“等你,有话想跟你说。”
岁荌坐在何叶旁边,双手搭在腿面上,“您说。”
“元宝今天买了不少菜,就想等你一起吃饭,”何叶合上病例本,悠悠道:“你不在,他饭都没吃两口,就这还想着先给你把账本整理好。”
岁荌一愣,“元宝没吃饭?”
何叶叹息一声,反手捶了捶肩,没回答这个问题,“我这年纪大了,坐久了腰酸背痛,明个得让元宝揉揉。”
他端着油灯起身,“行了,你回来我就去睡觉了。”
何叶说完当真抬脚走了。
岁荌跟在他身后进的后院,只是脚步拐了一下,慢悠悠停在元宝房间门口。
她身上带着酒气,靠在门边,屈指敲元宝的房门,轻声喊,“元宝?”
屋里亮着灯,却没人理她。
岁荌笑,整个人慵懒又无奈,“睡了?”
啧,还有小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