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比拳头还大,长得像纺锤似的白色茎块。
就着烛火看清楚以后,她的眼神噌地亮了,满脸惊喜。
“这是八角和甜菜头啊!”
三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向桌上看去,王香月指着甜菜头皱眉道。
“闺女,这东西能吃是能吃,可是不好吃。”
“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时我吃过,不管是生着吃还是煮熟吃,一口咬下去都是满嘴土腥味,就跟吃土似的,现在早没人吃了!”
云婵伸手拂去甜菜头上的灰,宝贝地捧起来。
“娘,我知道它难吃,可它能做糖!”
与拐枣不同,甜菜是正经的制糖原料,与甘蔗平分秋色。南甘蔗,北甜菜,甜菜抗寒喜凉,制出来的甜度高,味道好!
“啥?这玩意儿也能做糖!”二老惊呆了。
男人盯着甜菜头眸光闪烁,沉声问道:“与拐枣相比如何?”
云婵笃定道:“只会更好!”
薛明照闻言挑起唇角,眉眼间露出喜意:“山里还有很多。”
这甜菜是他在追狐群时发现的,偌大的一片空旷地方,挨挨挤挤满满是一种不知名杂草。
当时也不知道为何,他忽然就想到了云婵从地下挖出土豆的模样,有些东西长在地面,或许有些东西埋在地下。
这般想着他说干就干,还真像他想的那样,从野草下挖出了这紫萝卜样的东西,只不过除了它,后来再没挖到什么了。
“拐枣下个月就过季了,我正担心制糖这门营生不能做了,甜菜来的真是时候!”
“过两天去摘拐枣的时候,也去挖点甜菜,我回来研究研究怎么熬甜菜糖。”
云婵喜滋滋道。
没想到难吃的甜菜居然是能熬糖的宝,那另外那个像小花一样的绿果子又是什么好东西?
“那这个又是干啥用的?”薛老汉用烟杆戳戳桌上的八角。
云婵想了想,解释道:“这是一种香料,就像辣椒、花椒和桂皮似的,做菜时放一点就会很香。”
八角又叫大茴香,华夏北方人常称之为‘大料’,红烧清炖都少不了它,晒干后的八角是褐色的,新鲜的就是这种黄绿色。
但八角喜热喜湿,普遍长在南方,云婵印象中元县的气候更偏北一些,四季分明,冬季有雪,能长出八角来,确实有些奇怪。
一开始,她觉得大燕朝与古代华夏在风俗文化、气候植物方面都有诸多相似,二者应该所差不多,可逐渐随着探索深入,有很多东西确有差别。
比如她上次去摘拐枣时,竟然意外发现了一棵苦木裂榄树,认真观察后才确认自己没看错,那确实是一株原产美洲的树种。
若是真的细究下去,土豆是明代才由海外传入华夏的外来物种,本也不该出现才对,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她人都能穿越,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迷幻?
“噫……”
听到她说只是做菜的香料,薛家二老眼里的光灭了,那这东西可比甜菜头差远了,只有薛明照依旧微微含笑看着云婵。
嘿,在我华夏饮食中能占一席之地的八角,居然被瞧不上了!
云婵拿起八角递给薛老汉,示意他闻闻看。
“可不要小看它哦,八角香气浓郁,能去除肉类的腥臊味,阿照正好抓了野鸭,明天我就给你们做道红烧鸭肉!”
在场人都知道云婵的手艺,当下满口生津,齐刷刷点头。
当打更人的梆子声,和着‘关门关窗,防偷防盗’的叫喊声在院外响起,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竟聊到了二更天,大家散去开始洗漱。
打更人敲梆子时会根据不同时间,喊不同的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