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渡一出会议室,就转身去了顾青雾所待的休息室,关门声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八卦。
泗城的春季乍暖还寒,上午外面阳光并不刺眼。
顾青雾慵懒坐在一面宽敞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金色的晨曦落满她身穿的白色长裙,布料是棉绒的,却不显得臃肿,腰身的线被勾勒极细,乌浓的长发垂落着,那张精致明艳的脸蛋正对着玻璃窗外,看着下面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
沈星渡走过去,身高腿长的在另一张单人沙发坐下,又掀起眼皮看向她:“我跟蒋雪宁分了。”
顾青雾稍微坐直了些,表情不意外,沈星渡在上学开始,整天不是跟校花传出恋情,就是为隔壁学妹跟人约架,专情这两个字在他身上是有保鲜期的。
这些年就没见他,能对谁从一而终。
也不知谁在茶几放了个飞行棋,沈星渡长指漫不经心玩着,忽然毫无铺垫的说:“顾青雾,要是你三十岁还没嫁出去,我也没娶老婆,干脆凑合算了,反正这辈子就几十年,眼睛闭一闭很快过去。”
“你诅咒谁嫁不出去呢。”
顾青雾抬眼看他,都懒得笑:“我可不是单身。”
沈星渡眼底的温度瞬间凉了下去,长指捏着飞行棋,半响后,薄唇溢出轻嗤的笑:“贺睢沉?”
顾青雾默认下,抿唇没说话。
沈星渡清隽的眉眼里掠起薄戾情绪,毫不避讳说她:“光顾着长这张脸,不长脑子了吧,找贺睢沉做你男人,就不怕最后连骨头都会被吃的不剩。”
顾青雾神烦他说这些,搞得预判到贺睢沉会辜负她一样,语气也不见好:“沈星渡,你还是管好自己事吧,下次找女朋友之前擦亮眼睛,别被忽悠的眼都瘸了。”
“顾青雾,你别跟狗一样不识好人心,见谁都咬。”
“你才是狗。”
“我把话放这里,贺睢沉要会跟你结婚,把头砍下来给你。”
“那我一定把你头摁在马桶里,好好洗洗。”
顾青雾单方面宣布跟他结束这种幼稚的吵架,看了眼手机时间,拿起包准备离开公司。
沈星渡见她一副去约会的架势,皱起眉头说:“公司开会,你不参加了?”
“我跟沈煜打过招呼了,原哥替我去。”
顾青雾丢下这话,踩着细高跟离开休息室,她走进电梯那边,指尖同时划开手机,屏幕的聊天界面上,是贺睢沉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喜欢什么颜色的床单?」
在酒店那晚,他是始终克制的,没有真正做到最后一步。
但是他行为却过火,对她的反应也了如指掌,深知怎么把男女之间的事做到极致
后来,贺睢沉动作温柔的抱她去浴室,轻轻放在温热的水里,然后用嘴唇碰了碰她茫然睁大的眼睛,嗓音低哑磁性到磨人的心尖:“回泗城后,来我私人别墅住一夜。”
顾青雾心跳忽然加速,又无声点头。
贺睢沉手臂搂她到怀里,俯首在耳廓低低的问:“喜欢什么颜色的床单?”
床单的颜色让顾青雾想了很久,指尖点呀点的,还没回复。
电梯叮的声音响起,抵达了负一楼的地下车库,她先走出去,细高跟踩在冰凉地上没几声,看到不远处停驶着一辆黑色低调的豪车,有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站在旁边,见到她,很恭敬欠身说:“顾小姐,请上车。”
≈≈
在泗城市中心的一家私人会所里,二楼都被贵客包场,无人能上楼梯打扰。
在包厢里,顾青雾初次见到贺睢沉的亲姑姑,年纪看上去四十多岁了,保养的很好,将一身绛紫色旗袍穿的很优雅端庄,化着精致的淡妆,周身气质无不显露出她高人一等的显赫出身。
“坐吧孩子。”
贺语柳微笑时格外平易近人,眼角弯起时才能看见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