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丞看着她,她看着手套。
方丞把她看得透透的,包括她心里所思所想。
“我帮你去跟学校告假。”他说。
西门明白了,寿礼一事并没过去,或者比寿礼之事还棘手,这场重逢果然勾起了有钱男人的怀旧情结或者对当年旧事的意难平。
她一时缺乏应对,说了句:“不了,缺勤要扣钱。”
方丞说:“钱算我的。”
“……”毫无疑问,她有麻烦了,“停车,我要上课。”
车子没停,空间里静了静,方丞:“去哪里吃咖啡好?我最近不便在外边露面,去香山我的别墅怎样?”
霸王硬上弓!西门音心中冷笑,看来自己并非勾起阔人怀旧,而是意难平!她不奉陪又怎样?把她吃了?
“我要上课。”
她的手伸向门把手,不管停不停车,她要开门。
方丞也不拦,只是平静地道:“你买砒霜什么用?”
西门音一下子顿住,听到自己的心跳,卟卟、卟卟……
她缓缓转过脸来,看到方丞清澈的眼睛。
一秒、两秒。
“香山太远,就近吧。”她说。
*
空间里只有汽车的沙沙声,海东往六国饭店开去。
西门音告诫自己要镇定,方丞是如何得知砒霜之事的?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什么?知道多少?
而方丞虽然在闭目养神,但脑际却是西门刚才的这个变色龙一般的反应。看来砒霜的用途和他料想的吻合。那么,她这些年到底遭遇了什么?现在又在经历着什么?
她的装束寒酸的够可以,鞋是十几年前的样式,浅黑色,丁字头,要不是一双脚天生细瘦,简直可以视为古董。
而握在她手里的那双白绒手套对于方丞来讲更是不能再熟悉,早在他俩认识之前就有了,她人瘦体寒、天生怕冷,生怕遗失手套,故而手套边沿用红丝线绣着浅浅的一串娟秀小字:国立清华·算学科系·西门音音。